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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吴天明还健在,你们还会如此赞誉《百鸟朝凤》吗?

导演吴天明
编剧吴天明 / 罗雪莹 / 肖江虹
主演陶泽如 / 李岷城 / 嵇波 / 胡先煦 / 郑伟 / 更多...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大陆
语言: 汉语普通话
上映日期: 2016-05-06(中国大陆) / 2013-09-25(金鸡百花电影节)
片长: 108分钟
又名: Song of the Phoenix
IMDb链接: tt3214392











(文/杨时旸)
    电影是从一个纪念性的片场花絮开始的,接续着张艺谋和马丁-斯科塞斯对于吴天明的感念与敬意。从这个与众不同的开场,就已经注定了《百鸟朝凤》的基调,相比于正常上映的故事片,这次公映更像是一次电影圈内方式特殊的祭奠。
    吴天明是值得尊重的,从人格魅力,到中国电影改制时期的魄力,以及对于第五代整体意义上的推动,他都功不可没,更何况,他还一直没有放下个人的创作。但是,尊敬和纪念一个人是一回事,评判他作品的质量是另一回事——哪怕是遗作。
    从作品本体上讲,《百鸟朝凤》绝非佳作,甚至都够不上中等水准。从故事上看,这是一个无比陈旧的题材,如果把它放置于1990年代初的社会转型期当口,这或许会成为一种与时代同步的,对于人心精准的把握,但是在2016年的当下去审视这部作品,它真的不具备穿透历史打败时间的实力,更何况,它的表现手法和价值观也都是极其陈旧甚至经不起推敲的。
    《百鸟朝凤》的这类故事,经常出现在那种作协范儿的作家们早期的作品中,借由一种艺术或者工艺的消逝为由头,慨叹一种文明和生活方式的消散。通常,由于这一类作家都具备深刻的乡土经验,他们又无法超越自己的经验,造成的结果就是下意识地反都市文明,用一种喟叹的方式歌颂着注定消亡的农耕文明。他们乐于把农耕文明美好化,把城市化进程当做一种吞噬田园牧歌的怪物,从而将文明进程解释为人心不古和世风日下。《百鸟朝凤》当中仍然残存着这种典型的情结。即便在最后的部分中,导演极力表现更多的人走向都市文明的决心以及时代不可调头的方向,但是,从主角的命运设置到故事的气质都仍然沉浸于悲伤的调子,那首唢呐吹奏的“百鸟朝凤”仍然是明确的献给农耕时代和小农经济的挽歌,对于那种经济模式的逝去,这部电影仍然是不甘的。
    从一开场,这部电影就显露了众多中国农村中的悲剧性事实,充满暴力和强迫的父权,无法接受正常教育而只能把吹奏唢呐当做生活最高追求的孩童,等等。但是,吴天明并没有用写实的眼光和抽离的视角去审视那一切,而是几乎站在那种价值观之中,进行着一种近乎甜蜜地描述。
    在他的演绎中,农村再一次被“乡村化”了,静谧小院中讲究的影壁,秋千,花草和萤火虫,这一切都镶嵌着朦胧的光晕。如果这是一个从未有过乡村经验的年轻导演拍摄的电视剧,还算情有可原,但是这出自吴天明之手的电影,就显得有些可疑而刻意。中国没有乡村,只有农村,那些地域的衰败是超过人们想象的,它从未真的成为安宁的灵魂收容所,但是在很多知识分子的重述中,农村一次次变成童话中的想象空间。比这更虚假的还有对人物的描摹。主角焦师傅作为一个主业种地,业余时间为婚丧嫁娶吹唢呐的庄稼汉,在影片中经常变身演讲家。他像电视剧里塑造出来的基层干部那样,有理有据地阐述唢呐的意义,以及这种乐器在文化,乃至精神传承上的象征,有着抑扬顿挫的语调和适时的情绪上的起承转合,而在特别恰当的当口,呈扇面状围拢的村民会自发地鼓掌。这一切都是“晚会化”的景观,而绝不可能出现在黄土弥漫的陕西村庄中。
    这部戏是写实的基调混杂着一点点写意的情绪。而唢呐,在整部戏中扮演了一个象征物,它既是实体,又是虚指。最初,吹唢呐的人可以得到尊敬以及物质收益,但是,物质收获的部分一直被故事遮掩过去,坚持强调精神性的部分,它成为了获得村人尊敬的途径。而后来,唢呐在改革开放突飞猛进的时期,又成为了落后和迂腐的代表。
    其实,从很多人内心的活动去看,当年热爱唢呐以及日后抛弃唢呐,更多的都是出于实用主义的目的,只捎带着一些精神上的成就感,但是在电影中,这一切都被一种清教徒式的道德主义倾向所遮盖。师傅一辈,即便对方给大笔钱财,也最终因为觉得死者不够德高望重而拒绝为其演奏百鸟朝凤,而到了徒弟一辈,为了保住唢呐的传承,坚持着不去大都市打工而非要坚守在农村,哪怕已经没人聘请他们演出。从现实上考量,这根本都是不切实际的缺乏可信度的桥段,这种总要在俗世中塑造一个去肉身化、剔除欲望化的人物的做法,基本上是下意识地塑造典型人物的糟糕习惯。
    在一系列矫揉造作的进程之后,最终,导演给了一个相对折中主义的尾巴——非物质文化遗产看中了这些吹奏民乐的汉子,让他们有可能得以作为一段影音资料被永久保存。而师傅死了,他的魂灵在一曲唢呐中,得以远去。
    这部电影,直到最后也没有展示一种透彻的、现代化的价值观,仍然困守在非此即彼的模式中,困于乡村独自吹奏无人愿听的唢呐代表着信守诺言,而去往城市寻求更好的生活却意味着背信弃义。至少,电影的结尾还有明显的这种道德化的倾向。也正是因为这种特别不合时宜的顽固意象,使得即便是师傅离世时那一首送终的哀曲,也丧失了基本的力度,毫不感人。
    原本,这种题材完全可以更高级一些,写尽时代流转那一瞬间的残忍与无奈,但是,《百鸟朝凤》仍然停留在煽情的浅显层面。这故事里的所有人都操持着流利的普通话,用一两句莫名其妙的脏话表演着装点自己庄稼人的本分,人们的表情都是知识分子式的,总有一种凝重的面容,以及思索的眉头,无处不在的煽情配乐让电影看起来更像是地方政府拍摄的文化专题片。
    有人喟叹,《百鸟朝凤》被《美国队长3》等大片碾压,票房不该如此惨淡云云,但实际上,即便没有竞争对手的碾压,它同样不会有人去看。其实,这是一件好事,证明人们已经不再认可那样扭曲的价值观,也不再追忆逝去的农村生活,人们在城市化的路径上已经找到了得当的位置。那些暴躁的父权,下跪的仪式和对于是否要离开乡土的挣扎,人们再无感同身受,也无猎奇之心。那是一段过渡期,早就被遗忘。现在,仍然用歌唱的方式重述那段故事,显得矫情而让人不明就里。
    吴天明是中国电影史上的开拓者,曾经做出了很多勇敢之举,对张艺谋以及整个第五代更是知遇之恩,但是,他的思维模式,美学认识和价值观系统也不可避免的滞留于一个早被封存的时代中。
    他曾经拍摄的《变脸》获奖无数,也承认自己拍摄过非常失败的商业片。而如今,抛开对他本人的纪念与缅怀,单独评价这部《百鸟朝凤》,它确实是一部不尽如人意的作品。它配不上最近这如潮的赞誉,更多的时候人们是为了表达对一个人的追思,进而放松了对作品的评价,但是,为逝者讳这件事不应该出现在电影评论的系统中。以吴天明生前的性格来看,真实客观地评价他的作品,或许才是对他最好的纪念。
(本文首发腾讯娱乐观)


吹鼓班中技艺卓绝的老艺人,本是农耕地区常见的故事范本,源自人民大众潜意识里沉睡的音乐感——乐手神乎其技,古曲十年不闻。只有心诚者与有缘人可有幸听闻,绕梁三日,不绝如缕。自此听闻丝竹之声,都有“一览众山小”的感觉,更成为一生的话题(或牛皮)——老子当年听过焦三夜的唢呐!这就好像北京提着鸟笼子的老头咂摸着嘴跟你说,爷当年在天桥,可看过马老板的戏!

而进入乐手这一行当,如同《霸王别姬》里的戏班,那可不是简单的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而是一场西西弗斯式的修行,是抛弃凡尘里的庸碌与幸福,执着一生的修行,是人的灵魂与一件器乐恒久绵长的苦恋,“差一天,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

所以刚刚看到电影里的少年天鸣在河边吸水,我以为《百鸟朝凤》是个“爆裂唢呐手”的故事。一个驽钝少年成为民俗艺术家的成长史,用一辈子的专注,把自己打磨成乐器的另一部分……

错喽,宏大叙事蒙太奇里山乡巨变,物欲横流时代中民俗艺术的没落浮沉,才是这片子的主调。我想啥呢,格局太小,图样图森破。

《百鸟朝凤》最难让我接受的,即是对“唢呐吹奏”这个影片最为内核的东西——某种根源的、民族性的、乡土的艺术技法,一种本应珍贵而正在逝去的东西,表达得极为琐碎和不经意,甚至算得上粗暴。这片子不该是献给唢呐的一部情书吗?每次吹起唢呐,我的尴尬症都要发作。

怎么每次不论是哪个角色吹奏时,音画都不同步?陶泽如一杯白酒下肚,失意地吹起被遗忘的唢呐,本来那么精彩的表演,居然他娘的带着伴奏?!那些隐形的吹鼓班子是在房梁上蹲着一直等师傅开始吗?师傅你是吹了一辈子唢呐,已经可以自带伴奏音轨了吗?你能想象瞎子阿炳在破庙里拉二泉映月的画面,搭配杜比全景声吗?你他妈在逗我?

所有演奏,各种高速镜头特写,导演你其实是知道唢呐才是主角的啊。那为什么毫不在乎音乐调子和唢呐手的捂眼儿动作,在时间轴完全对不上呢?你真的觉得唢呐演奏是一门艺术吗?你真的尊重这个被你大书特书的“艺术”吗?你真的不是在逗我吗?

吹奏技艺被导演的手法糟蹋了,好吧,演员毕竟不是专业乐手。配的音轨做不好,好吧,团队的活儿糙。那么主线故事里,少年学习唢呐的艰苦卓绝,全部蒙太奇掉了,这不合适吧?俩孩子五分钟前还在芦苇荡子里吸水练肺活量,一场天鸣回家的戏之后,俩孩子都拿着唢呐直接开始吹曲儿了。那这艺术的门槛儿呢?合着俩孩子这样就迈过去了?就成了农忙之余几个小时的艺术课,上几节就出徒了?我小时候去鼓乐队练小号还吹得腮帮子疼回家嚼不动软米饭,捂着脸泡开水往下咽呢,吴导的片子里,“台下十年功”这个所有艺术门类里最值得记录的过程,直接变成了速成班。少年与唢呐的关系,也简单化成“唢呐离口不离手”的教条。我不由得想起了北京的商场里“30分钟学会钢琴”的广告。

本应厚重的被省略了,剩下的只有表面吹弹可破的泡沫。

吹鼓班子的没落,与农耕地区对于红白事的态度有很大的关系。但这片子毫无时代感。没看到一句革命口号,一个毛主席像章,任何的收音机、报纸、宣传栏,都没有,好像一个架空世界里的西北乡村,弄的我只能根据细枝末节(比如纸币的版本)来推算年代。

导演只希望空泛地探讨传统伦理与现代性入侵之间的矛盾,苍白的二元对立逻辑里,竖一个“洋乐队”的靶子就显得必要(还要加一句“这是个铜管乐队啊”这种尴尬无比的台词)。那个洋乐队倒是颇像本片的样子——配置奇怪、曲风做作、不伦不类。电吉他和丝袜女搭配铜管乐组合,拉德茨基进行曲和《哎呀妈妈》,一个苍白的西方音乐与流行文化杂糅。贾樟柯《站台》里有一个汾阳,《百鸟朝凤》里呢?空落落的。

八九十年代的黄土地,该是什么样子?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电影里呢?白衬衫领子永远洁净,三四进大瓦房的院落,地是水泥地,衣服是T恤衫,莫名其妙的农活,到最后还从那么深的院子里牵出一头宠物牛来卖,让人觉得吴导从没去过农村(但你拍了路遥的《人生》啊)。

所有场景打光都那么充足,亮亮堂堂不分室内室外。一个铜唢呐,道光年间的就能“三秦地界找不出第二个”?这道光年间到现在也没几百年啊就敢这么吹牛?咱们祭祖师爷的时候真的会有“历代祖师之位”这种鬼东西吗?您自己往上三代师父的牌位是文革都被砸光了所以就省略了吗?祭祖时陶泽如老先生您站在贡桌后面受香火吗?不该自己带着徒弟们磕头吗?说去世的査先生人品不好,咱能不能收家伙了在酒桌上悄悄说?当面吐槽,不怕主家翻脸吗?

细节上不走心的痕迹如此之多,随便想想还能写出一堆。加上没什么亮点的表现手法,这片子其实是一部非常CCTV-6的电视电影,一切都和现在粗制滥造的电视剧水平看齐。观众想知道什么,赶紧喂给观众。所以该改行的改行,该绝症的绝症,混混一眼看上去就是混混,洋乐队就是西方资本主义的堕落黑丝袜。师父吐血离世,文化单位抢救性派出“付正局长”帮着唢呐申遗。。。

说普通话这一点,去年的《心迷宫》也有这个问题,可能有宣发上的考量,算是我非常不喜欢,但可以理解的妥协。

陶泽如是非常好的演员。和成泰燊一样,我从他们脸上能看到“中国男人”的各种样子。可惜这个剧本实在太差,他卖力的表演也只能挽回一点点的可看性(就像在《最爱》里一样,那部片子至少还说了方言)。

吴天明导演是个该被记住的人,因为《黑炮事件》,因为《变脸》,因为《老井》和《人生》,甚至是因为《喜福会》和《飞越老人院》里的演出。至于《百鸟朝凤》,还是算了吧。

《百鸟朝凤》我当然看了,5月6号上映,我5月7号中午看的,考虑到6号是周五,我想我可能比任何一个朋友圈里的“传统文化的卫道士”都看得早。

那两天我还断断续续看了吴天明导演的旧作《变脸》,同样是关于传统文化的电影。

所以,我不是不尊重传统文化,甚至我比很多人更虔诚。

我当时觉得电影只讲了四个字:“礼崩乐坏”,请容我一会儿解释。

然而今天朋友圈的新闻才是恶心到我了:



电影营销界有很多有趣的玩法,比如《富春山居图》,烂出了好票房;《大圣归来》创造了“自来水”这个词;而今天的《百鸟朝凤》可能会发明一个词叫做“卖惨式营销”吧。

已经去世的导演、年迈的制片人、惨淡的票房、讲诉传统民俗的主题、爆米花大片的碾压……这一切营造出的情景是如此让人心碎:
年轻人忙着跪舔漫画改编的特效大片,而真正的优秀传统文化无人问津;商业市场大大的坏,为了票房和利益丧失了对文化的追求和坚守,哎呀我也顾不上我这张老脸了,为了能让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要断了,我给你们跪下了,哪怕多一个人看也好啊……

您真是用心良苦,您真是天可怜见。我们年轻人肤浅,我们年轻人不尊重传统,我们年轻人错了还不行么?

电影已经不是电影了,而是“传统文化政治正确”。

有趣的是,这部电影本身讨论的也是“传统文化遭遇时代变革”,这部电影所遭遇的,正是电影中“吹唢呐”这门传统民俗曾经遭遇的。

请把以下段落当做影评:

《百鸟朝凤》是一部留恋小农时代的电影,它追忆的不仅是文化与技艺,更是孕育这种文化和技艺的农耕文明和纲常伦理。
年幼的游天鸣被父亲逼着学习唢呐,拜著名唢呐匠焦三爷为师。辛勤学艺终于得到师父真传,学会了《百鸟朝凤》并继承了衣钵。然而时过境迁,受人敬重的唢呐已逐渐无人问津。
(对这种类型的电影而言不存在剧透,谁都猜得到结局。)

追忆和欧歌传统文化是积极而美好的,但是传统文化往往伴随着迂腐而陈旧的封建法则,如何取舍这两者的关系,是导演三观和能力的折射。传统文化不是电影创作的“政治正确”。

在这一点上,吴天明导演甚至输给了自己1997年的作品《变脸》。
同样是文化的传承,曾经抱守“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规则的变脸王,在年迈之后无儿无女,苦于没有传人,不得不买了个儿子(其实是女扮男装的女孩子)。经历了一系列故事后,变脸王最后还是将技法传给了女孩子。
《变脸》海报
《变脸》海报


《一代宗师》的宫宝森也看得开,“老人死守着规矩,新人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

反观《百鸟朝凤》,全是“传承”而不见“变通”,焦三爷临死前,仍然坚持“给我吹四台就够了”的老规矩。
在这部电影中,田园牧歌是美好的、懂礼的;而工业社会和城市化进程是邪恶的、肮脏的。新来的洋乐队主唱是穿超短裙的艳俗女子,进城打工的青年并没有赚到钱只是得到了一身工伤。这种一边倒的表达就差骂街了:

我没有错!全世界都在害我!老百姓都忘了祖宗!他们曾经围着我跪的!凭什么不跪了!

这种思想上的退步让人叹息。
更重要的是,唢呐和变脸不同,变脸只是戏剧,是曲艺娱乐;而唢呐是“礼乐”,是封建礼制的一部分。

在电影中,唢呐是婚丧嫁娶的必备,请唢呐匠是要行礼的,这和大户人家请戏班的概念是不一样的。死者是否可以享用最高级别的丧葬礼乐《百鸟朝凤》,这个权力也掌握在唢呐匠手中。
曾经人们对于唢呐匠和民间技艺的尊重,很大程度上源自对封建礼仪的尊重。天鸣的父亲送孩子去学唢呐,一部分也是因为“唢呐匠坐在太师椅上,孝子贤孙跪了一地”这种派头感染了他。

电影中有个情节记忆深刻:唢呐匠们在演奏,而人们更爱看西洋乐队和露着大腿的主唱。唢呐匠们的“斗乐”引来了小流氓的砸场,打架的时候,唢呐被踩坏在脚下。

这就是“礼崩乐坏”,“乐坏”是表面的,“礼崩”是深层次的。

唢呐作为传统技艺和文化应当流传,但绝不是作为“礼制”,而是作为“音乐”,导演在讲述中将二者混淆,这是对技艺的惋惜,还是对农耕文明的无限追忆?

礼制应该被束之高阁,音乐则应该娱乐大众。

当游天鸣继承唢呐班之后,已经没多少人在红白事上请唢呐班了。面对这种时代变革,游天鸣选择抱怨,而不是变革求存发扬光大。

看到这一段的时候,我内心飞过了无数弹幕:
“天啊!去组乐队啊!加入流行和摇滚啊!先街头演出,然后办现场啊!出专辑参加音乐节啊!主唱来一段唢呐solo,底下的小乐迷们要high爆的好么!!”

如果你觉得让唢呐变成流行歌是扯淡,去听苏阳乐队的《贤良》,里面就有一段唢呐solo。

红破天的《好汉歌》里也有一段唢呐solo;
郝云的歌里有三弦;
野孩子改编过西北的花儿;
二手玫瑰穿着大花被面;
苗阜王声的相声是B站热门;
小胡仙儿一把二胡称霸B站;
华阴老腔化身摇滚祖宗,天都操破了;
……

唢呐是高昂嘹亮的乐器,是西北黄土地生命力的象征,发扬唢呐就应该让它响,让它燃,让它HIGH翻全场,而不是拍个哭丧的电影,再下跪磕头。

没有人残害传统文化,老百姓只是想追求更好的东西。
没有人残害歌颂传统的电影,我们只是想看到更好的东西。《大圣归来》对传统做出了新的演绎,虽然不完美,但是还是获得了口碑和票房的双丰收。


如果真的只是想传递文化观点,请去参加电影节,请接收文艺工作者的批评和赞美。
如果真的想获得票房,那就拍好点,请接收市场的反馈。
不要下跪,不要下跪,不要下跪。

“变革的年代
浮躁的社会
没落中的坚守
凸显出生命中的异彩”

是啊,这都是时代的错,你们这些老顽固是最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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