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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ill Bill Vol.1&2》

   看完KB,才彻底承认自己真的根本不懂电影。
  
  
  内涵???
  
  
   其实昆塔只是想告诉你,电影根本不需要什么XX内涵,就这样,一个极端精彩,跌宕起伏,波澜曲折的四小时长的复仇故事,完美的展示了电影中除去内涵之外的一切足以构成"伟大作品"的全部因素。昆塔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会批评他的作品全无内涵。内涵有意义吗?按照一部电影里的说法,好的故事本身就价值连城,何况是昆塔讲述的超级好故事。
  
  
  剧情·第一部
  
  
   第一部甚至啥都没讲明白,你张着大嘴看Uma饰演的复仇新娘在《青叶屋大逃杀Showdown at House of Blue Leaves》一幕酣畅淋漓地杀退御莲的八十八武士,然后两人在雪中角斗,鲜红的血,洁白的血,服部半藏的宝剑,一切都完美地让你惊叹,你大呼过瘾,可昆塔却残忍地结束了这部影片,就好像Uma一般毫不留情。你根本未曾有幸见知道Who's Bill,甚至一直到影片结束,你都不知道Uma饰演的女侠到底叫什么,天哪,你连主人公叫什么都不知道,却已经傻乎乎地被昆塔娱乐了整整两小时!!更加残忍的是,昆塔在第一部结束时甩了一个20世纪最大的电影包袱,双松堂屠杀(Massacre at Two Pines)之后,新娘一直以为自己的女儿已经被害,结果却是,昆塔借Bill之口告诉观众,那女孩一直活着。你心里除了被暴力美学感染之后的惊叹号之外全是问号。这时你惟一的选择是什么?没错,看第二部。
  
  
  剧情·第二部
  
  
   "Vol. 2 is the heart and soul of Kill Bill with Vol.1 proving to be merely the flesh and blood of it."
   等待了六年,昆塔终于让你见到了Bill,这个让你寝食不安夜不能寐的糟老头,真的是个糟老头,一头糟糕的乱发,说话的时候好像嗓子里憋着一口痰,总之是个糟老头,不过这不重要,因为你没必要怀疑昆塔的眼光,既然他选中了这样一个演员,那只能说明Bill本来就应该是这样的。男人的魅力不在脸上,昆塔当然不会忘记这样的真理,昆塔的影迷也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俗人。第二部的故事当然是第一部的继续(超级大废话),但故事更加清晰,我们终于知道了五年前双松堂血腥的一幕,也终于知道了新娘到底叫什么,好像叫什么Beatrix吧,我们还知道了新娘在白眉道人门下的刻苦修行,还知道了Bill手里那把服部宝剑的下落。其实这都不做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比遗忘任何时候都更接近谜底。终于在谜底被揭开的时候,我们和新娘一起呆若木鸡地张着嘴,愣在原地,复仇在两个大仇家face to face的一刻被昆塔按了pause键,原因如下:Beatrix背着宝剑手持握着手枪进入Bill的房间之后,她看到的是Bill和自己的女儿正幸福的嬉戏,女儿认出她,于是一家人就这样团聚了。之后就是长达N多分钟的母女相认的温情场面,让你不仅心生疑问:Beatrix的复仇还会继续吗?还是就此和 Bill重归于好,过上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幸福生活?甚至于你已经开始替昆塔盘算后面到底怎么拍了,顺便惋惜之前那些Beatrix的刀下冤魂真是比窦娥还冤。但你要是这样想就这的太小瞧昆塔了,什么是大师?大师就是比你厉害,不管你多努力,他都比你高出那么一截,你再努努力,他还是高出那么一截。你连周星星尚且猜不透,又有什么资格去猜测昆塔?昆塔给出的答案是: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在昆塔极富创意地把Beatrix的内心世界也成功的展示给大家之后,Beatrix最终还是瞪大了眼睛手刃仇家,然后带着女儿远走高飞。"Baby,you ain't kidding."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元素·暴力美学
  
  
   最早听说"暴力美学"一词是在电视里看关于吴宇森的影评,当时记住了周润发之所以有打不完的子弹,不是因为编剧太傻,也不是科技进步快,而是暴力美学,至于为什么暴力要以这样的形式被演绎,就不是我所能猜透的了。昆塔在KB1中给了我关于暴力美学的全新认识,我第一次明白暴力真的可以如此美丽。当我向同学推荐这部电影的时候,他问我是不是很血腥,我说是的,非常血腥,但一点不恶心,相反,真的很美。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昆塔用鲜明的色彩和动画的演绎方式掩盖了一切令人作呕的血腥元素,然后继续痴迷于自己的暴力世界,于是我们看到一幕又一幕精彩到无与伦比的电影镜头:头颅被斩断后不停喷血的脖颈,子弹打进脑袋之后留下的大洞,一只又一只被斩断的手脚,甚至子弹打进头颅的慢镜头全过程,当然,是用动画诠释的。看完KB之后真的很怀疑吴宇森的暴力美学到底能不能称为美学,也许以后应该把吴氏电影称为"暴力神学",也许昆塔才是暴力美学。
  
  
  元素·人物形象的展示
  
  
   电影中的人物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既然是围绕Beatrix的复仇之路展开,人物自然是她的复仇对象。昆塔的伟大之处在于做到了让他们个个性格分明。不因为任何人不是主人公就放弃对他的描写。应该说昆塔在长达四小时的时间里,不仅完美的讲述了一个复仇故事,更是把故事中的每一个人的性格和生活都交代的清清楚楚,不仅仅是Beatrix和Bill,几乎所有双松堂屠杀的参与者的性格都完整地呈现在观众眼前,这才是昆塔的过人之处。甚至于御莲的得力助手 GoGo也被昆塔塑造的有血有肉,可以说影片中没有任何人是昆塔的棋子,每个人都是每个章节的核心,而Beatrix贯穿始终,串起整部电影。人物形象分明的原因除了昆塔绝不厚此薄彼之外,另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昆塔总是把视线集中在一点,即对任何人,基本上只围绕一个最鲜明的特点做文章,于是观众也就自然而然的只是把视线集中在那一点。昆塔最令人佩服的是什么?是你看完他的作品之后会突然明白你一直被他所指引,甚至完全被他所控制。这就好像影片中 Bill故意令Beatrix找到自己一样。
  
  
  元素·故事的叙述
  
  
   昆塔讲故事的能力比那个叫张艺谋的白痴好多了。(这样比较简直亵渎昆塔)
   是什么让你坚持看完四小时的电影?是环环相扣的情节。一个没有头绪的故事,一个没有结尾的故事,这就是第一部留给所有人的印象。当然观看的过程中绝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这是个没有结尾的电影。大家的疑问主要存在于故事的头绪,观众急于知道故事的完整经过和最终结果,所以坐在银幕前两个小时依然津津有味。当然这里所谓没有头绪是说大家并不知道Bill一伙当初为什么要血洗双松堂,但大家都知道确实发生了这样一件事,于是我们的主人公要复仇。于是后面所有的情节都合情合理,而且在情节上不会让人看不懂。大量暴力元素的使用让第一部极其紧张,虽然是章节式的结构,但一点不松散,昆塔在章节之间衔接得很漂亮,Beatrix的叙述和行踪贯穿整部影片,让故事很连贯。而因为那个大大的包袱,所以第二部就成了你不得不看的电影。昆塔用他独到的讲故事的技巧完成了一个很多顶级大师也无法完成的任务:吸引观众去看续集。而第二部同样不短,如何让观众在影院坐上两个小时仍然不觉得枯燥呢?昆塔依然有自己的办法。KB 在叙述故事上最大的特点就是大量得采用插叙的手法。KB章节式的结构让插叙变得很容易,而且决不会产生混乱。记得曾经看过一部香港电影《二人三足》,也是类似章节的方式,每一段人生都被放进一个章节,并且以一段至理名言结束,堪称香港电影为数不多的创意之作。KB的插叙除了使用直接的插叙性章节之外,最直接和最多使用的方式其实是借Beatrix之口完成一些补充性的叙述。影片游走在第三人称和第一人称之间,恰当的在合适的时间使用合适的叙述方式,大概只有昆塔能做到这样的驾轻就熟。因为从一开始就打算用四个小时,所以昆塔根本不担心时间,他所需要做的就是把事情讲清楚,讲好。
  
  
  元素·音乐和音效
  
  
   电影的音乐同样是KB中非常重要的元素。从第一部片头的《我的宝贝拒绝我》,到影片中大量属于六七十年代的怀旧音乐,都让整部电影在紧张之余不失机智。而每次Beatrix见到仇人时的警报声更是充分地达到了提醒观众的目的:嗨,注意,我们的新娘又要大开杀戒了。
  
  
  大师的娱乐方式
  
  
   -"How come? "
   -"I dunno. I guess they thought it sounded cool."
   看完整部戏之后,回首全过程,一个发现足以另我们惊讶:我们一直被吸引,全情投入,却始终置身事外。很多时候,当我们被电影吸引的时候,我们是把自己也加入到电影之中的。绝大多数导演吸引观众注意的方式是让观众认为自己就是剧中人,而昆塔根本不屑于这么做。看KB的最大感受就是纯粹的enjoy这个故事,而不是参与进去,并且enjoy的过程是和昆塔一起完成的,就好像昆塔在排戏,而我们就在拍摄现场,不是影院,不是家里,是现场,昆塔就在我们旁边,或者为我们解释戏里的一切,或者手舞足蹈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或者沉默不语。就这样,我们被昆塔娱乐了。希区柯克曾说非常喜欢观众被自己的电影吓得大呼小叫的场面,想必昆塔也是这等BT人物。
  
  
   " One more thing ,Sofie,is she aware her daughter is still alive?"Cool!





 如果没有音乐,《杀死比尔》将是怎样一部电影呢?一部充满残肢断臂的电影,但是和"暴力美学"扯不上关系;一个牵强的为了女儿逃亡因为爱而复仇的故事: 虽然险象环生,但一切真相大白后不过只是让人淡淡一笑。然而庆幸的是,导演昆汀•塔伦蒂诺是那种家里黑胶唱片数量超过CD数量的超级乐迷。他用从四处采集 来的而不是为电影度身定做的音乐,拼贴起这样一部《杀死比尔》:顽劣的,暴虐的,狂欢的,深情款款的《杀死比尔》。
  
  电影一开始,触目惊心的画面在"嘭"的一声枪响后和主题歌一拍即合。比尔为新娘擦去面颊上鲜血的那只苍老而温润的手,不露面的比尔话外音似的 断断续续的剖白,新娘气若游丝的喘息,配上南茜•辛屈拉(Nancy Sinatra)漠然黯淡的浅吟低唱,让这样的开端有一种诡异的平静。然而,平静下潜藏杀机:新娘鲜血淋漓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之后比尔给新娘头上"嘭" 地来了一枪,同时主题歌唱起"我的宝贝朝我开了枪"。暴力的大幕拉开,即使只是在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平静和暴力的张力构成了一种黑白对比的色调:新娘 的脸是惨白的,脸上的血是深黑的;字幕打出时,粗体文字是白的,背景是黑的;主题歌中,女生迟缓轻飘的声音是白色的,低迷微颤的西班牙吉他伴奏是黑色的, 并且歌里还唱着:"他穿黑,我穿白。"音乐和画面在这样的黑白对比下相映成趣,把极简有力的风格像邮戳一般"啪"地盖在了电影的开篇。
  
  音乐和惊悚如何交织融合?这是一个问题。而在《杀死比尔》中,"加州山蛇"企图在医院暗杀新娘时的一段音乐,强有力地回答了这个问题。这一段 口哨本是西区柯克的御用配乐家、电影配乐大师勃纳德•赫尔曼(Bernard Herrmann)为60年代的《魔鬼天使》(Twisted Nerve)所配,却被昆汀用到了电影中,且用得恰到好处。一开始,只有单独的口哨音。口哨轻快诙谐,像一个游游荡荡的人四处闲逛,画面也正好是"加州山 蛇"步履飘逸的样子:镜头从背影到鞋跟,再从鞋跟到手中的伞柄,最后拍到正脸,每一次切换都像口哨音一样干脆轻快,此时除了"加州山蛇"脸上的眼罩,并无 惊悚之感。随后,合成器伴奏音加入,时间正好卡在"加州山蛇"移出镜头而画面沿着空荡荡的医院走廊前行的时刻。这时伴奏音和口哨音是不和谐的:不仅在音调 和节奏上不和谐,伴奏音还有着一股凸于口哨音的锋利冷峻,这和走廊中光线渐暗形成的压迫感呼应,惊悚感开始沁入。之后画面一分为二,一半是病房中新娘的 脸,另一半是"加州山蛇"在谋杀前的准备工作,口哨音和伴奏音这时像两股溪流汇聚到一起,连同镜头的两半也一起汇聚,把惊悚感烘托起来,达到了一种微微躁 动的小俱声势的恐惧。突然,口哨音和伴奏音又分裂了,伴奏音急速下滑、跌跌撞撞,而口哨音一如既往地平缓,再看镜头——恰好是"加州山蛇"在用针管抽取谋 杀新娘所用的毒药。可见,下滑的不和谐的伴奏音,成为了昆汀在观众心口上猝不及防的一割,向观众预告:"新娘要再一次被谋杀啦!"最后,口哨声暂歇,取而 代之的是各种管乐弦乐打击乐的大合奏,像海浪击石,"轰"一声汇聚在一起,又幻化成水花四散开;与此同时,"加州山蛇"准备就绪,她戴着眼罩、托着毒针和 托盘、面目狰狞,在杂乱的轰轰作响的音乐中,迎着镜头走过来,走向新娘的病房——昏迷的新娘坐以待毙。
  
  说白了,《杀死比尔》其实是个爱情故事,是江湖儿女快意恩仇,是典型的血色浪漫。然而片中对于新娘和比尔的爱情线索交代得仓促,新娘用"五雷 摧心掌"结果比尔的一段简洁得几乎没有情感渲染。昆汀只在片尾用新娘躲在厕所哭天抢地的一小节表明——此情可待成追忆。新娘和比尔之间的感情究竟是怎样 的?恰好,音乐作了注脚。这一段音乐,是赞菲尔(Zamfir)用排箫演奏的《孤独的牧羊人》(the lonely shepherd)。它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当服部半藏用手指在窗玻璃上写下"bill",而后新娘用衣袖小心翼翼将它擦去;第二次是新娘坐在以橙红色天 空为背景的飞机里一笔一划写她的"死亡名单","bill"的名字还没写完,镜头就虚化了。排箫的音色,加上赞菲尔这样能把阿尔贝诺尼、巴赫等人精致繁 复、绵密浓厚的巴罗克音乐演奏得沉郁深远的大师,呈现出一派清清冷冷。如同百炼钢化作绕指柔,比尔这一暴虐成性的黑帮老大,在这样的乐声中,化作了萧索的 平原之上、孤寂的远山之颠一粒渺小的人影,苍老,空茫。这样的比尔,是新娘心底的比尔。
  
  暴力是《杀死比尔》的主旋律,因此昆汀用了大量的音乐素材为满眼嗞嗞喷血的躯干还有新娘砍人如切瓜一般的场景作铺垫、作渲染。昆汀纵横捭阖,用古往今来世界各地的音乐搭配五光十色的暴力场景,展现出暴力远近高低各不同的面孔。暴力甚至因此有了美感。
  描述石井阿莲身世的动画所配的音乐,绘出残阳如血,大漠黄沙,无边落木萧萧下似的暴力,隐忍而决绝,一股悲情像一口抵着舌尖的热血。正是这样 的暴力,造就了石井阿莲这样的女子。服部半藏给新娘展示自己珍藏的刀时,配乐是莉莉周(Lily Chou-Chou)的《用伤口疗伤》(Wound that Heals)。这一段天堂圣歌般空灵的音乐,配合着新娘见到这些刀时醍醐灌顶的膜拜之情,似乎形成了悖论——这段音乐带出的神圣的近乎宗教性的顶礼膜拜却 原来是因为与杀人不眨眼的凶器片刻间的四目相对,而这些凶器却恰恰又是人们用来治愈伤痛、抚平动荡、追求天堂般安宁的工具。正是这样的悖论让服部半藏决定 洗手不干,不知是否昆汀自己也迷惑于这样的悖论呢?新娘和石井阿莲的一战在风花雪月的布景中,打得酣畅淋漓。这时的配乐像弗莱明戈舞曲,混合着热情迷人的 拨弦和清脆的击掌,为的就是挥洒暴力中那种人剑合一、物我两忘的快感。而当石井阿莲被削去天灵盖应声倒地时一支日本歌曲《残杀之花》(The Flower of Carnage)响起,让日本人性格中菊与剑的两面混合着伤感、怀旧陡然升腾。死就要死得惨烈壮美——这就是日本武士道的哲学:凌厉但又典雅,凄美然而坚 挺。难怪当新娘回望一地残骸时,满眼的黯然神伤。
  昆汀眼中的暴力纵然千姿百态,然而我认为有一段音乐,是所有关于暴力的旋律的统领,是暴力光怪陆离的千番面孔的总谱。这段音乐出现在《青叶屋 大决斗》一场开端,当新娘直面石井阿莲,砍下苏菲的一只手臂作为挑衅时,这样的音乐响起:鼓声夹杂打击乐搭建起抑扬顿挫、雄壮有力的底子;人声推波助澜, 将一股波澜壮阔的杀气步步推进,直逼到最高潮。这是一首意大利歌剧似的曲子,乐声、人声配合着画面上青叶屋空阔的大厅、奢华喧嚣的布局、人群四散逃窜的场 景,显出一种混乱的狂欢;而新娘逆人流而动,蹋刃而行。这是电影配乐大师颜尼欧‧莫利克奈(Ennio Morricone)为1968年的意式西部片《死神骑马来》(Death Rides a Horse)所作。昆汀这样的借用,使我突然想起了文艺复兴时期尼德兰画家博斯的画。博斯的画上,有各种怪诞的人物,人物有各种怪诞的姿态和表情。博斯将 这千百种人物、姿态和表情并置在一起,表现他们的繁复和盛大;画面却并不显得躁动和拥挤,反而显现出了世界的无限大,和这世界中人们的尽情狂欢。对于昆 汀,暴力正起了这种作用。昆汀的暴力不是为了嗜血的快感、不是为了制造惊悚的效果,也不是为了影评人常挂在嘴边的"暴力美学"。他的暴力几乎毫无深意。他 的暴力是黏合剂,或者说是一张网。他用暴力把所有这些黏合在一起,把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打捞而尽:对六、七十年代影视剧的回忆,对中国功夫的敬意,对细节 的迷恋,对款款深情的回眸,还有偶尔露一小脸的揶揄俏皮,连同李小龙的黄运动服、青蜂侠的面具、昏迷的新娘身上被无限放大的蚊子。在这样的铺张里,他和他 的观众上天入地、乐此不疲。
  
  其实呢,我真正想说的是,对于昆汀来说,音乐是一种更强力的黏合剂和一张更大的网,音乐把所有七零八碎连同暴力本身一起都粘合了、打捞了。所 以说,虽然我们可以把昆汀看作以血腥方式描摹世界的坏小子,或者一个善于故弄玄虚的讲故事高手,但我更喜欢把他看作一个疯狂的音乐爱好者。他用旋律说话, 音乐是他的笑纹、泪滴,是他吐纳的气息。这样的昆汀,最丰富,也最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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