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干部的问题其实和某个十年的问题如出一辄:激昂的口号下苍白软弱。
作为也许是华人世界最为开放的地方,香港有台湾和大陆都不能比拟的想说就说:怪力乱神,诲淫诲盗,只要你说得出,就可以被人听到。《鬼干部》这个名字不如英文名《红与黑》来得隽永,因为这个电影讨论的重点本来该是红或者黑徘徊的迷茫,全剧比较精彩的地方是梁家辉扮演的角色在林正英扮演的角色归来之后的转变,同样激进,却已经是一种明哲保身。早已经没有了亲手抽自己爸爸耳光的那种亢奋,其中插叙其父初三上吊的一出戏口号由衰弱的母亲焦姣喊出,惊慌失措的梁家辉却已经在大树上对着近在咫尺的父亲哑然无声。口号可以呐喊,但电影不可以。
最近王祖贤风闻出家云云,倒是意外发现她在这部电影里真是风采娟秀,到底是1991年左右的王祖贤,一曲口琴,的确不免两兄弟都为之神魂颠倒。不过吹出来的是《欢乐颂》还是叫人想起杨朔喜欢在文章最后来一个“这不正代表着……”的尴尬。
林正英先生给人的高人风范过于根深蒂固,但哪怕是他代表的法师也有动心的时候。与梁家辉的热辣追求不同,他始终只能在阴影里摩挲着爱人红唇曾经轻吻过的口琴。
有说关山是影射,这我同意。但这恰恰就是李碧华的浅陋之处。真正的政客也许有种种缺点,何来如此打锣打鼓。唱广东戏多了,很多东西都要眉毛倒竖地甩出来,如果真是如此样的罪魁祸首,这世界实在可以少多少是非。其中对林正英的劳教提前释放解释为因为他是最好的赤脚医生,这实在是一厢情愿的浪漫想法。要知道难道那个十年是极端的退智年代,哪里来什么唯才是举,反革命有本事纵然用了,纵然用到尽了之后一定是打回原形,继续改造,所谓“踏上一只脚,永世不得翻身”,自此某人说出“不可沽名学霸王”之后,心狠手辣自然是除恶无尽,至于什么是恶自然就是一念之间。
电影的矛盾还是推诿于所谓的血魔,这其实是将问题简单化,纵然妖魔不灭(物质不灭?),但事情的合理性并不是因为某某人发疯而失去控制,五千年来真正的暴行从来不是一时冲动,从来不会是临时起意,李碧华是天真还是无知呢。
大陆的这段历史总会被提,但就像悲哀的原因并不是隔岸观火是多么的惬意,而是身在“火”中不知客罢了。
鬼干部:被权力和欲望控制的心魔。
梁家辉:从曾经是被领导人洗脑的革命追随者,后来因为父亲的去世对革命产生了怀疑,回归人性。
林正因:真正的一个人,向往自由,不受约束,心中有挚爱却不轻易表现,关键时刻舍身取义。
午马:政治斗争下的可怜虫,随风倒,没有自己的思想。最后下场不堪。
其实那个香港人拍的关于文革的戏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的,虽然有些夸张,但是,其实反映的事实没有错:权力的滥用,人心的贪婪是这个世界混乱的根因。从个人的角度看,只有找到自己的善良的心,认清自己,才不会使自己癫狂。从政治的角度看,我想整个国家有权力制约的机制以及从政者保持对自然对大众的敬畏心理,才能减少悲剧的发生。
躺在床上,把笔记本搬到床上去,看了一部《鬼干部》的片,应该是八九年之后的吧。还是李碧华编剧的。演员有梁家辉,王祖贤,林正英,午马。对我来说,还是很吸引的。将港片中的僵尸血魔型与文革的干部结合,消隐了过去动乱年月的真实人性。但学生和警察的对立,批斗现场和上山下乡的再现,总让我电影的制作人员有一种佩服的感觉。电影是粗糙了点,但胜于精致装典,这种装典在当今大片时代尤为具有欺骗性。毕竟,它不同于《蓝风筝》一样概念化那个时代,也不同于《活着》一样遮避那个时代。呵呵,何况这两部片子现在还是我们的这个禁片时代的典范吧。我们需要反省,真实的反省,才能坦然面对这个大时代留给我们的精神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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