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 埃里克·罗思 / 马丁·斯科塞斯
主演: 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 / 罗伯特·德尼罗 / 莉莉·格莱斯顿 / 杰西·普莱蒙 / 坦图·卡丁诺 / 更多...
类型: 剧情 / 爱情 / 悬疑 / 历史 / 犯罪 / 西部
制片国家/地区: 美国
语言: 英语 / 拉丁语 / 法语 / 欧塞奇语
上映日期: 2023-05-20(戛纳国际电影节) / 2023-10-20(美国)
片长: 206分钟
又名: 花开之月的杀手
IMDb: tt5537002
你们对我所说的,我并不喜欢。它们不像蜜糖一样甜,而是像葫芦一样苦。你们说想让我们住在保留地,为我们建房子,给我们提供药品。我不需要这些。我生在草原上,风自由地吹,没有什么东西会阻挡阳光。我出生的地方没有围墙,一切都自由呼吸。我希望死在那里,而不是死在墙之间。我熟悉格兰德河与阿肯色河之间的每一条河与每一棵树。我在那个地方打猎、生活。我像先人们一样生活,也像他们一样幸福地生活着。
----延帕里伽首领 十熊
盎格鲁-撒克逊人被认为在民主方面具有特殊的禀赋,他们似乎具有较高的政治天赋,因此特别适合教导全世界如何善治。统治世界是他们的使命和命定之事。
深色的皮肤则意味着“属于一个从未使感性服从理性,因而也从未创造过任何形式的文明的种族”。
文明人要承担他们的“白人的负担”。自由主义的核心原则就是自治,殖民主义将教给低等种族“政府的艺术”,应当将这一原则传播到世界各地。新英格兰正在努力教会原住民如何自给自足,并“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在他们自己的旗帜下”给予他们“新的、更好的自由”,这也是传播文明的含义。
堪萨斯道奇市火车站的建立,意味着牛皮可以被有利可图地运走。一张牛皮可以换来3.5美元。1868年至1881年,剥皮者杀死了3100万头野牛,几乎将平原上整个野牛群杀光,摧毁了骑马部落回归传统生活的最后希望。历史上从来没有骑着马却没有牛的印第安人。这样的印第安人没有身份。
1872年是印第安人袭击最严重的一年。一名地区法官在那年写信给总统,请求救助。他描述了日益严重的惨状,数十起谋杀、强奸、抢劫、灭门,肢解,其中3人是女性。县法官被剥去了头皮,平民在自家门廊被印第安人射杀。
过去,部落的生活依赖于野牛,依赖于野牛提供的一切,现在,他们使用白人的武器、炊具、金属、糖、咖啡、威士忌、衣服和白棉布。他们使用白人的毯子,吃铜锅煮的食物。在印第安事务办公室,他们静静地等着白人给他们腐臭的肉、腐烂的烟草和发霉的面粉。白人威士忌摊贩在保留地自由流窜,非法出售稀释的劣等酒,很多印第安人很快上瘾,愿意拿任何东西去换酒。
白人提供的慈善有两种形式:口粮与年金。后者每年由价值3万美元的商品构成,分配给整个科曼奇部落与基奥瓦部落。分到3000名居民头上,意味着每人只有10美元。商品包括斧头、煎锅、顶针、铁皮、切肉刀与基本的衣物。牛肉配给量是每人每天1.5磅,印第安人主要依靠牛肉生活。但这却成了官僚主义与后勤方面的灾难。分给印第安人的是活牛,在湿润、水草丰盛的季节,这样的想法没有问题。但是在冬天,很多牛变得消瘦。
1887年通过《道斯法案》,1889年,国会任命了委员会负责与部落进行谈判。目标是确保“将所有的权力都割让给美国”。这个想法很简单:印第安人将放弃他们的集体部落土地。作为交换,每个印第安人都将被分配一块私有土地,该土地适用于私有财产的法律。印第安事务官员告诉印第安人,他们不再需要这些土地,“现在,你们有机会向美国总统出售这些土地,用于建造白人的房子”。官员们微笑、友善。
毫无疑问,印第安人的文化无法理解自己将拥有私有财产的想法。
莫莉一家,跨越了两种文明。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后期美国政府强化原住民归化运动。根据这项政策,整个奥色治保留地将被划分为160英亩的区块,每位部落成员分得其中的一块,剩下的土地则向外来的定居者开放。这项政策旨在终结传统的公有制,将北美印第安人彻底转变为私有土地的业主。 1894年,七岁的莫莉进入天主教女校——圣路易斯学校——就读。从灰马镇到那里,乘坐马车需要走上足足两天。必须让印第安人按照文明人的方式生活,莫莉的父母遭到警告,如果不这样做,政府方面就将停发年度津贴,从而让整个家庭无米下锅。 莫莉从肩上摘下印第安毛毯,换上素色的衣衫。手上被塞进了一本《圣经》,其中对于世界的描述,她前所未闻:“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
时间被严格分配,他们需要学习钢琴、书法、地理、算数。所有的教学安排,旨在让莫莉融入白人社会,将她转变为当局意念中的标准女性。奥色治族男孩子在其他学校学习农耕及木匠活时,莫莉则在接受“家务女红”:缝纫、烹煮、洗衣以及打扫卫生。 学生试图逃跑,但遭到执法人员骑马追赶,最终悉数被捆绑着拖了回来。莫莉每年八个月在学校,当她返回灰马镇时,注意到越来越多的奥色治族女孩不再身披印第安毛毯,不再穿着莫卡辛鞋,男孩子们也将腰布换成了裤子,不再佩戴头带,转而选择宽檐帽。很多学生开始因为父母不懂英文、固守传统而感到难堪。 十九世纪七十年代初,奥色治人被赶出了世代繁衍生息的堪萨斯,迫不得已迁居至俄克拉何马东北部一块被认为不名一文、贫瘠多石的保留地。但数十年之后,人们吃惊地发现,这片不毛之地,居然偏居美国境内储量最大的油田一隅。为了采油,勘探方必须向奥色治人支付地租以及矿区土地使用费。1923年,整个部落拿到了3000万美元,折合现值约为4亿美元。
奥色治人一跃成为当时世界上人均收入最高的族群。一篇报道中提到,“露天篝火四周围满了豪车”,“古铜色皮肤、披着艳丽毛毯的车主们,正在用极其原始的方式烤炙兽肉”。《华盛顿星报》撰文慨叹,“瞅瞅这些可怜的印第安人”
媒体报道称,尽管平均每十一名美国人才拥有一辆汽车,但每位奥色治族印第安人就拥有十一辆汽车。 一位调查员坚称,直到这次前往奥色治这个印第安部落,才充分理解到什么是索多玛和蛾摩拉所指代的罪无可赦与无耻堕落。
国会开始严格限制奥色治人对于金钱的使用。(一名白人监护人表示,奥色治族成年人,“与六七岁孩童无异”,每每见到心仪的玩具便想花钱购买)。这项法令要求对每一位被内政部界定为“无行为能力”的印第安人,都必须指定监护人。
莫莉的监护人,就是自己的丈夫欧内斯特。莫莉的丈夫欧内斯特·伯克哈特(Ernest Burkhart)。有着英俊相貌:褐色短发、蓝色眼眸、四方下巴。这位出生于得克萨斯州贫苦棉农家庭的穷小子,从家中偷跑出来,投奔自己的舅舅——牧场主威廉·黑尔(William K.Hale)。欧内斯特除了跑腿,也担任专车司机——在替莫莉开车的过程中,两人得以认识。
莫莉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欧内斯特。
巨大的财富吸引了全美上下各色人等纷至沓来,一位美国司法部官员警告称,奥色治山麓地带藏身的逃犯数量之多,“超越全美任何一州”。 1921年5月24日,俄克拉何马州灰马镇的奥色治族原住民聚居地,莫莉·伯克哈特开始暗暗担心比自己大不到一岁的姐姐安娜·布朗是否遭遇不测,时年三十四岁的安娜已失踪三天。
执法人员大部分还是业余的。很少有人受过正规训练,更少掌握当时刚刚兴起的科学侦查手段,例如指纹分析和血型鉴定等。最为常见的情形,便是孤军奋战的警探,需要同时面对一群狡猾的恶魔。因为薪酬微薄,执法人员主要靠快速反应赢得的赏金度日,以至于从业者良莠不齐,鱼龙混杂。
1921年7月,莉齐去世后,莫莉的妹夫比尔·史密斯向官方提出她或许死于慢性投毒的质疑。 疑似遭投毒致死人数的不断攀升,很多奥色治人开始呼吁时年五十五岁的白人石油富商巴尼·麦克布赖德前往华盛顿,向联邦政府陈情,请求介入调查。第二天清晨,麦克布赖德的遗体被发现,他被人连捅二十余刀。 谋杀制造的恐慌气氛,开始蚕食整个部落。邻里之间相互猜忌,朋友之间信任丧失。比尔和丽塔便丢下大部分家当,逃离了自己的老家,搬入费尔法克斯市中心一幢配有门廊及车库的精致二层小楼。 3月初,邻居家的狗一条又一条死于非命,陈尸街头或者台阶下。比尔断定,死因是遭到投毒。他和丽塔发现自己陷入令人窒息的恐怖沉寂当中,他偷偷告诉一位朋友:“我们自认来日无多。” 凌晨三点不到,住在附近的一位男子听到一声巨大的爆炸。冲击波的威力直逼整个临近的区域,坐在窗户跟前的看门人被四散的玻璃落得全身都是,更被气浪掀翻在地。吓坏了的莫莉爬起来,走到窗边,可以看到远方的天际有什么东西在熊熊燃烧,宛如烈日突然在黑夜中勃发一般。 很显然,有人在房间里安放并引爆了爆炸装置。 废墟中的火舌依然在吞噬着残砖破瓦,烈焰冲天,火势凶猛。人们开始搜寻比尔、丽塔以及妮蒂的下落。“来人啊,这里找到一个女的。”一位搜救者大喊。
曾经因为罹患糖尿病而被认为将最早离开这个世界的莫莉,成为整个家族唯一活下来的人。
执法人员在医院的前后入口悬挂起强光灯,以防杀手前来医院结果比尔。同时,还安排了武装警卫负责看守。 费尔法克斯的一家当地报纸发表编辑评论,表示爆炸行为令人难以置信,“超出了我们对于人类行为下限的认知范围”。 部落成员非正常死亡的官方统计,至少高达二十四人。受害人中,还包括另外两名试图帮助开展调查的人士:其中,一位奥色治知名牧场主遭下药后,被人从楼梯上推下摔死;另外一人则是在俄克拉何马城前往检方办公室汇报案情的路上遭人枪杀。谋杀的消息不胫而走。在一篇题为“奥色治黑色魔咒”的文章中,全国性媒体《文摘》杂志报道了印第安部落成员们“孑然一身被枪杀在荒野,在自己汽车里被人用铁器勒死,遭人投毒慢慢走向死亡,在家里睡觉时被炸死”。文章还表示,“就在此时,魔咒依然没有遭到破解,何时才能终结,尚不可知”。这个世界上人均收入最高的族群,现在变成了最容易遭到谋杀的对象。 除非某位有影响力的人物能够让司法部有所行动,否则隐身于“这个国家有史以来最令人发指罪行”之后的“恶魔们”必将继续逍遥法外。 就在部族等待联邦政府做出反应时,莫莉却生活在恐惧之中,她非常清楚,自己很可能就是这个试图消灭她整个家族的巨大阴谋的下一个目标。 1925年岁末,当地牧师接到莫莉传来的密信。在信中,她表示自己的生命危在旦夕。一位印第安事务办公室工作人员也很快接获另外一份报告:莫莉罹患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糖尿病,她也被人下了毒。
1924年12月,胡佛登上了局长宝座。很快,胡佛便将这个机构重塑为一支无所不能的巨无霸。胡佛认为自由主义是保护个人自由,它的核心概念是私有财产权、自由与和平,它代表了这样一种观点,即政府应尽可能少地参与经济活动,他捍卫自由放任版本的自由主义,但自由主义者的信念不排斥人们有效地互相帮助,由于出现了新的条件和问题,超出了人们的个人能力,因此,寻找新的补救措施来满足他们,就成了政府自身的义务。
负责调查局休斯敦办公室调查事务的探员汤姆·怀特(Tom White),于1925年夏突然接到华盛顿特区总部的紧急命令。他的新上司埃德加·胡佛要求跟他立即对话——面对面。
怀特算是一位老派执法者。世纪之交时,他担任得克萨斯州骑警,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在马背上于美国西南边陲巡逻,携带一支温切斯特来复枪或一把珍珠白握柄的六发式左轮手枪,追捕逃犯、凶嫌以及恶霸。怀特身高六英尺四英寸,四肢发达,同时又堪称一位异常镇定的枪手。即便身着宛若走街串户的推销员一般的笔挺西服,他依然如战神下凡。很多年后,一位曾经在他手下工作的调查局探员曾写道:“他像誓死捍卫阿拉莫的守城者一样敬畏上帝”。 西奥多·罗斯福总统于1908年创建调查局,希望借此填补联邦执法机构的空白。(因为有人持续反对组建全国性的警察组织,以至于罗斯福手下的总检察长在并未得到国会授权的情况下,便着手落实,导致这一机构被某些国会议员称为“混蛋机构”。)当怀特刚开始进入这个机构工作时,其成员不过数百,派出机构屈指可数。调查局对于犯罪的管辖范围相当有限,探员们处理的案件也五花八门:反垄断及金融违法犯罪;跨州运输失窃车辆、避孕工具、职业拳击影片、淫秽书籍等;抓捕联邦监狱的逃犯;以及在印第安保留地内发生的犯罪。 “当时,我们无权实施逮捕。”怀特后来回忆道。探员甚至都无法获准配枪。怀特因此眼睁睁看着很多探员血洒边疆。尽管不愿多谈此事,但这几乎动摇了怀特继续履职的信念。每每执行危难险重任务时,他会在自己腰间插上一把六发式左轮手枪。“至于你不该如何如何这类废话,见鬼去吧。” 尽管对于危险极为警觉,但汤姆·怀特依然遭遇过激烈枪战,其职业生涯可谓“枪林弹雨”。汤姆的习惯是十分不愿意拔枪射击,并深为自己从未将敌人当场击毙的事实倍感荣耀。他似乎时刻对自己的暗黑本能保持着警惕。毕竟,善恶黑白之间,仅仅一线之隔。
1923年春,就在奥色治部落会议通过决议,向司法部请求帮助后,当时的部长伯恩斯曾派遣探员前来调查谋杀案,那时至少已有二十四名奥色治族印第安人遭到暗害。这位探员在奥色治郡待了几个礼拜,最后断定,“再继续调查毫无意义”。后续派来调查的探员,也都无功而返,以至于奥色治人被迫用自己的钱来资助联邦调查活动——总数最终达到2万美元。 证人因为自己的偏见、遭到收买抑或者如一名探员所言——“几乎毫无例外担心被‘灭口’”——而拒绝配合。 胡佛向怀特承诺:“你要多少人,我就给你多少人。怀特首先想到延揽的队员,是一位当时已经五十六岁,后来被证明是他手下最年长成员的新墨西哥州前警长。尽管保守得近似害羞,但这位警长却精于易容改装以担任卧底,可以伪装成从偷牛贼到伪钞贩子等多种形象。接下来被怀特拉入伙的是一位身材敦实、喜欢喋喋不休的金发男子——这位前得克萨斯州骑警,根据他上司的描述,特别适合于出现在“任何存在危险的场合”。另外,怀特还找到了一名资深的卧底探员,此人看起来特别像保险推销员——或许因为这的确是他此前的职业。
同样被网罗的探员,还有弗兰克·史密斯,这位土生土长的得克萨斯人将自己的爱好概括为:“手枪及步枪射击训练,大规模狩猎,大规模捕鱼,登山,探险,捕人。”在胡佛的调查局里,史密斯被划入“未受教育的老派探员”一类。
最后被怀特招致麾下的,是特立独行的约翰·雷恩。这位一度担任墨西哥革命领导人手下间谍的探员,在调查局内部实属异类:他是一名北美印第安人。雷恩具有部分乌特族(Ute,一个曾经活跃于现在科罗拉多州及犹他州境内的印第安部落)血统,肌肉发达,眼睛黝黑。他虽然是天生的侦探,但因为无法撰写报告,同时厌恶条条框框的规矩,不幸被扫地出门。
1925年3月,胡佛下令雷恩复职,但随后便警告称:“除非你想办法遵守现在局里面适用的各项规定,否则我只能要求你辞职。” 一个个陌生人纷纷潜入奥色治郡。前警长,乔装为年长寡语的得克萨斯牧牛人,率先抵达。其后露面的,则是健谈的前得克萨斯州骑警,他假装的也是牧场工人。不久,那位曾经的保险推销员也来到镇子上开张营业,四处推销伪造的保险合同。最后,探员雷恩作为印第安巫医现身,对外则宣称是在访亲探友。
俄克拉何马 奥色治郡 时进五月,群狼在大得有些吓人的圆月下引吭嗷呜之际,茎蔓较高的花草,如紫露草和黑心菊,偷偷将自己的枝叶伸展开来,肆意截占委身其下的矮小植株理应享用的阳光雨露。这些浮华浪蕊随即凋谢,花瓣散尽,化为春泥。这就是奥色治族印第安人将五月形容为“摧花之月”的原因。
文字内容来源:
《夏月帝国:夸纳·帕克与科曼奇印第安部落的兴衰》
《花月杀手:奥塞奇谋杀案与联邦调查局的诞生》
安利这两本书
图片内容来源:豆瓣 自截图
在一个月前刚读完书,马上预售票买了22号的电影。周日去看,电影院里坐满了人。这一部要冲奥的大导演大明星大题材电影,的确吸引了很多人。看完我的第一感觉是,太长了。。。。。中途很多人忍不住去上厕所。我知道这是大导演的风格,但真的有必要吗?因为我是对比着书来看,我就记录一下和书不同之处。
原著的内容:
原著有三个部分。第一部分尽量客观地讲述当时欧塞奇地区发生的事情,围绕着女主莫莉的各种死亡。有一些死亡是能看出端倪的,有一些没头没脑的。除了死人,还有当时很多的制度,和经济状况。这一部分是相对没有故事性的,没有任何一个人的主观视角。
第二部分就是我认为最精彩的部分,因为主要从当时还没成为FBI的调查局探员怀特的视角出发,讲他这个人的历史,讲他的性格,讲他如何头疼地从老板胡佛那里接到这个大难题,讲他如何安排人员,一点点分析案情排查嫌疑人,最后怎么找到突破口。这里其实也是记录性的,引用很多当时真实的探员笔记。虽然不是小说形式,但真的很精彩。
第三部分是作者自己在调查中的记录,完全以作者的视角出发。这一部分把整本书的层级升了一级。因为在FBI觉得自己战胜了邪恶后,在这一切蛛丝马迹里,隐藏着一个更大的罪恶和黑洞。
电影改编的方向:
电影中是完全放弃了第三部分,第二部分改为背景没有详细描述,把改编的重点放在第一部分。故事从厄尼斯来到欧塞奇,在叔叔哈尔的指导下认识莫莉开始,讲述他们怎么在一起,家庭生活。重点讲述了厄尼斯和莫莉,厄尼斯和哈尔的互动和关系。整部电影都是主要以厄尼斯的视角出发的。
这是一个比较符合电影的改编。首先最方便的当然是从怀特探员的视角出发,因为探案本来就很有意思,但这样就会很容易落入俗套,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小李子从演怀特变成演厄尼斯。演一个复杂的懦弱的平庸的坏人,当然比演神探更容易冲奥。然后书中第一部分完全没有莫莉和厄尼斯的日常,这样就有很多空白去探索他们的关系,给予电影创作的空间。
电影镜头语言:
我很喜欢电影的部分是镜头语言。在书里虽然有欧塞奇人真实的历史照片,但电影尽量还原了当时的风貌和习俗,这一切都很美,完全拓展了我对书中描述的欧塞奇的想象。然后哈尔如何道貌岸然地对待欧塞奇人,如何一步一步引导厄尼斯走入罪恶,都有比较详细的描述。厄尼斯对于莫莉的爱, 以及对于莫莉家人的残忍,也表现得不错。中间哈尔对于他欧塞奇邻居约翰的心狠手辣,也是非常直白非常具象化的。电影最后补充了厄尼斯得知小女儿死亡的时刻,以及他和莫莉最后见面的时刻,也是对书中非常好的补充。故事的结尾形式也很有新意。通过剧中剧的形式讲述了后面主要人物的下落。
我最喜欢的一个细节,是莫莉和厄尼斯第一次对医生给她打胰岛素的争议。他们在房间里,莫莉黑着脸一言不发,厄尼斯对着她大叫:这些医学是为了救你,你再盲目只遵从你们的旧方法只会害了你。这里完全是电影原创的,但我觉得非常非常合理。很生动地展现了白人对原住民文化的强势和鄙视。最后莫莉只能默默撩起衣服服从。这也说明了为什么后来莫莉身体越来越差,她也意识到这个药物有问题,还是没有办法抵抗厄尼斯每天给她注射。
我不喜欢的,并且是没有忠于原著的改编,是妹妹瑞塔和老公被炸那天晚上。电影中莫莉是带着孩子从妹妹家回家,并且说自己不舒服,孩子也在闹。厄尼斯是非常担忧地说你不应该去她家,你要好好在家和我一起。莫莉还不明白,为啥我不能去妹妹家?这里表现厄尼斯是很爱茉莉和孩子的。然而,书的最后一部分讲作者采访茉莉的后代,其中就讲到他们的大儿子从来没有一刻原谅过爸爸。厄尼斯出狱后一直在家乡边缘生活,但儿子从来没去见他。原因就是,儿子记得那晚上,本来是要去阿姨家的,是因为小妹妹一直在吵闹,妈妈觉得很麻烦,就没去。爸爸根本也没有阻挡他们出门。要是这样的话,原本他们是会和阿姨姨丈一起被炸死。
电影的局限:
说到这里,我就很清晰一点,我对这部电影不太满意的地方是,他们依然稍微美化了一点厄尼斯和哈尔。说到哈尔,这个人在历史照片里,就是一脸笑眯眯的邪恶,非常邪恶,能看得人心里发抖那种。德尼诺当然演技非常好,甚至装扮也是很像的。但就是没有演出那种让人害怕的气质。
而且故事视角完全从厄尼斯出发,就变成小李子演技个人秀,如何演出一个平庸又邪恶而无知的男人,如何被各方势力拉扯,如何在欲望和良心中挣扎的男人。而这个视角,一个男性白人的视角,我其实是不喜欢的,也看够了。
还有一个就是,完全放弃书中第三部分,这部电影就变成一个单独的事件,就变成一个家庭的悲剧。然而这本书最大的贡献,就是告诉读者,这不是一个家庭的悲剧,这不是几个欧塞奇人被杀的故事,这是一整个国家一整个时代对于一个原住民种族的迫害和屠杀。
如果,不是这么改?
最后我大胆想象一下,电影怎么可以让我更满意。
导演换成女导演。故事叙事的主观视角换成莫莉。讲述莫莉和家人的关系,莫莉对厄尼斯的感情,莫莉和家人朋友在生活中遇到的各种困境(以此展现当时欧塞奇人的无助,和罪恶的监护人制度)。再从莫莉出发,讲述她身边各种死亡,讲述她的恐惧和不解,讲述她对丈夫的爱和害怕。最后再通过她得救,通过她经历庭审和女儿的死亡,通过她和厄尼斯对峙得知真相。
这么改的另外一个好处是,故事会变得比较悬疑,也不用那么长,对于没看过书的人来说可能相对会更有意思一点。但我觉得最重要的一点是,原住民的苦难应该由原住民来讲述。白人已经占据了讲述历史的舞台太长时间了,何必再让电影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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