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 杨曜恺
主演: 太保 / 袁富华 / 区嘉雯 / 卢镇业 / 胡轶心 / 林耀声 / 江图 / 王晓怡 / 刘亭君 / 施魅力 / 黄国辉 / 翟紫筠
类型: 剧情 / 同性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香港
语言: 粤语
上映日期: 2020-05-28(中国香港) / 2019-10-04(釜山国际电影节)
片长: 92分钟
又名: Suk Suk
IMDb链接: tt10975520
在此,首先恭喜演员太保和区嘉雯凭借这部电影,获得第39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男主角和最佳女配角大奖,两位都是实至名归!
我不想简单将这部电影定义为LGBTQ电影,因为除了描写两位主角如何相识相知,这部话题之作更是关于东方传统文化下,老年同性恋者对生活与情感的抉择。比起2018年上映的《翠丝》,电影所表达的情感更隐忍,也更无奈。
《叔·叔》
在金马奖和金像奖中,《叔·叔》都入围多项大奖,其中,两位男主角更是同时入围金马奖最佳男主角大奖,可见这部电影在表演层面上备受肯定,也让电影主题得到很细腻的呈现。
电影的两位男主角分别是阿柏(太保饰)和阿海(袁富华饰)。
阿柏是计程车司机,年轻时移居香港,与妻子结婚40年,育有一子一女,还已经有了孙女,家庭美满幸福。
阿海则是已经退休的单亲爸爸,数十年与儿子相依为命,如今儿子已经成家立业,也依然跟父亲阿海住在一起,饭桌上三代同堂的情景看似美好。
这两个人在香港活过半个世纪,令他们自豪的,是一手建立的家;但暗藏在他们身体与心底的欲望,让两人在老年遇上彼此。
刚开始,他们俩都只是互相试探,并不敢逾越界限,因为彼此都谨记着自己是有家庭的。尤其是阿柏,第一次要载阿海回家时,没让对方坐在副驾驶,似乎要刻意保持距离。
可是后来相处久了,简单的聊天、逛街、做饭都能让他们感觉到愉悦,令他们逐渐正视自己心底的欲望。
其实退休后的阿海经常出入同志场所,认识许多跟他年龄相仿的男性同志,但他知道儿子是虔诚的宗教徒,当初也拉他入教,肯定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是同性恋者,所以一直都不敢公开自己的性取向。
而阿柏与妻子相濡以沫这么多年,虽然两人话已不多,但老年也该相互依靠,如果让年迈的太太知道他是同性恋者,恐怕是承受不住这个晚年的打击。
他们虽然都想进一步发展恋人关系,但回到家里面对家人,他们也一再迟疑。
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叔·叔》是一部亲情为主的电影,他们最终所做出的抉择,更多是出于对家庭的责任。
在目前的社会下,出柜与否不止是个人的抉择。对于老年同性恋者来说,他们作出的决定可能会为家庭带来麻烦,惹来社会对家人的偏见,这都是一直为家庭付出的他们所难以接受的。
因此,他们宁愿隐藏自己的渴望,也不希望家人受到伤害,这是他们对家庭最深沉的爱,但这在观众看来,确实很无奈。
年轻时,传统成家立业的观念让同性恋者只能选择“正道”;而人到老年,他们依然因为社会和家庭无法做回自己,到底他们的人生需要经历多少世俗的束缚?
《叔·叔》没有波澜的故事情节,只是缓缓道来阿柏与阿海的情感和困惑,并关注着旁人的应对。
阿柏的妻子阿清显然早已察觉丈夫的秘密,阿柏不时流露的悲伤深情,在女儿婚宴上与阿海的互动,以及夜里独自站在阳台的情景,阿清都看在眼里。
但阿清也不过是传统女人,她不敢去想象丈夫为追求幸福而离开的结果,只能保持沉默,陪伴着丈夫,假装一切无恙,继续老夫老妻的平常生活。
阿海的儿子阿乐也该早就猜到父亲的性取向,只是他不知如何面对别人的眼光、如何去跟年幼的女儿解释,所以他当年让父亲信教,大抵是希望宗教能让父亲回归“正道”。
这些微妙的家庭关系,可谓尽显东方文化的特点,令观众更能理解片中每个人的抉择,投入到细腻的情感中。
两位资深演员太保与袁富华要在电影里演绎暧昧的关系,实属很不容易,但他们均奉献出精彩的表演,都能传递出角色对自己爱情取向的压抑。
太保精准展现出了阿柏抗拒接受自己身份但又渴望爱情的矛盾,而袁富华继去年在《翠丝》展露动人演技后,这次又以细腻的表演征服观众,无论是看着阿柏时悲喜交集的眼神,或是与家人相处时的沉默和暗淡,都令人信服。
《叔·叔》触及老年同性恋者的欲望与困境、世俗眼光的压力、为自我发声的难度、亲情的可贵与束缚等内容,值得认真体会与反思。
如果你是电影里的橘色,你会如何抉择?他们应该有怎样的结局?
這是柏與海的故事,兩個老男同在公園不期而遇,一見傾心,有種相逢恨晚的況味。
柏是典型香港基層傳統男人,年青時與父親游水偷渡香港,一直由送米工人到開的士繼而成為車主,結婚後和老婆捱大一對仔女,擁有自己物業,生活無憂,一直開的士打發時間。海的背景比較模糊,離婚後老婆再婚,他獨力湊大兒子並和他及媳婦孫女同住,身為虔誠基督徒的兒子對他起居飲食異常苛刻,相處疏離不融洽。他一直希望政府能興建一所同志安老院,但礙於不能面對兒子而未能和同志朋友公開發聲而感到愧疚。
柏在這段關係上比較被動,最初只為性,沒有想過發展一段感情,反之海則較主動 (帶柏到同志浴室,趁兒媳孫不在邀柏到家玩煮飯仔,一夜纏綿),在這段關係上,感覺柏應該是「男」方,而海則是「女」方。
柏勉強地維繋著那種別人期望的夫婦關係,正如他那件舊恤衫,明明不屑一顧,但棄之可惜,但卻又只能被冷落在衣櫃一角,像他一樣永遠不能跳出這個衣櫃。他把女兒和那架代表他人生最大成就的的士交託給女婿阿鄭(聽口音應該是新移民),這可能是把他投射到年青時的自己,剛從大陸到港的無助徬徨。片中雖然沒有交代很多,但柏和老婆應該比較偏心兒子(從女兒口中提過和女兒在一家食飯時見母親夾雞髀給兒子閃過的眼神),柏幫女兒可能是一種補償。
海很努力地投兒子媳婦所好成為一個基督徒,他説不需要經常返團契,又分不清團契和查經班的分別,心不在焉地在教會唱歌等這顯示他並不投入虔誠,他知道自己同性戀者身份和基督徒本身是一個不能逆轉的矛盾,深知作為虔誠基督徒的兒子絕對不會接受他同志的身份,所以他表明不能公開出櫃,同志安老院對於他只是一個可望不可及的烏托邦。
柏和海都有嘗試邀請對方進入自己的生活。柏邀海到女兒的婚宴;海邀柏到教會並送上十字架頸鏈。但最後雙方都在同性之愛和家庭羈絆上無奈地選擇了後者。
柏和海的愛只能永遠停格在那天如夫妻般在街市一起買餸煮飯一起坐在梳化看電視親熱纏綿一起睡在同一張單人床上之後一齊食早餐,這些普通不過的日常對他們來說是偷回來的奢侈。但他們都知道那一天那一晚將一去不復返,成為彼此一夜無眠的回憶。
片末海獨自在床上哭泣和柏在空無一人的教堂坐下,是對忘情棄愛的悼念與不捨?
太保這個遲來的金像影帝奬座就如柏那部早已供完的的士一樣,是這些年默默打拼回來的成就,衷心恭喜,太保破格精湛的演繹,實至名歸。
香港这座城市,人口拥挤混杂,这个背景是很多电影故事的基底。《天水围的日与夜》里,陈丽云送鲍起静的320元「冬菇」曾让许多观众,甚至导演翁子光,哭得死去活来。这份来自香港上环「南北行」的干货,在来往馈赠中,发酵出专属于香港底层市民的芬香品质。
洗车、接孙女放学、炒菜、吃饭,讲述老年同性故事的《叔·叔》用开场的日常铺叙告诉观众,这不是两年前的《翠丝》,没有抓马、锋芒和爆炸,要讲的是同志,也是生活。
「人生的羁绊,不止老同志这个身份。」
《叔·叔》的导演杨曜恺从小就意识到自己的同志身份,在美国求学的经历也让他很自然把「出柜」「做回自己」当作同志发声的基本要求,直到他回香港看到社会学家江绍祺书写的《男男正传:香港年长男同志口述史》。
书中将许多被新形式同性恋消费文化所遮蔽的年长同志经历浮现出来,那些被遮蔽的鬼魅个体让杨曜恺认识到,中国式家庭里的「房间里的大象」,有许多心知肚明的同志秘史。
「有个书中人(李叔)我没访问,因为已死了,但他从没后悔没出柜,因他认为自己从大陆游水到香港,两手空空建立家庭,返屋企有老婆煲汤给他饮、仔女又会给他零用钱,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成功故事,没有遗憾,更不会离开屋企。我们这一代人,才说『做自己』更重要,但我们是没权限可以判断他人成功与否。李叔即是《叔·叔》里由太保扮演的柏的原型。一方面,在前半辈子只把「同性之欲」压缩在公厕这个又脏又臭空间里的他,遇到一见钟情的海,也只懂邀请对方去公厕「解决」。另一方面,无法逃避旧时代桎梏的他,却还是会对自己被迫组建的中式家庭催生出同样具有时代症结的关怀和责任感。
香港电影评论学会曾力赞太保的演出,「生活化的自然演绎,由抹车开始,举手投足完全进入角色状态。从容淡定,低调内敛,欲望埋藏心底,又在蠢蠢欲动,暗暗试探......太保把传统家庭角色与个人情欲之间千回百折的心理挣扎,透过细腻的反应,精准拿捏,一脸沉默已叫人动容。」
18岁进邵氏,跟着洪家班和成家班出演过许多绿叶反派的太保,委实长着一张很让人猜透的反派脸,当他紧缩、深陷的眉头盯着坐在长椅上的海时,最先让观众感受到的其实并不是一见钟情的欣喜,而是猎人寻觅到目标的隐秘的功利感,我们猜不出他在动脑筋还是发呆,这个人的深沉让人畏惧。
这确实是属于柏的功利感,半辈子没有「计较」自己的同性身份,让工作就工作,让结婚就结婚的柏,从新移民打工仔成为自给自足的香港人,他没有年轻的同志经验,他的中青年时代是香港历史宏观常规化的构成——模棱两可的实用功利感。
柔化这种功利感的海显然更投入,全片都被儿子揶揄的他,明确认识到自己缺乏的是情人和爱人,他心中比柏更少年,虽然他也对家庭不离不弃,但他有颗更想证明自己的心。
海在同志桑拿房向柏证明了自己的心,手搭在肩膀上、向前移动、触碰胸部,三段桑拿房的情欲戏,没有刻奇,也没有故作悲悯,在光影婆娑的局部身体展示中,年长男同志的正常情欲搭配着《微风细雨》的老歌,也自然地流露出写实浪漫的美感。
全片最活泼的戏份也发生在桑拿房的同志餐桌上,一众年长男同志在饭桌上以猎艳心态谈论各自经手的男人,好赌男的幽默、老少恋的深情、生猛的两性台词,将多元的中老年男同志的面向轻松展现出来。
现实远没有这么轻松,上了年纪的男同志除了会被「常规」社会歧视,也会被同同志圈子歧视。杨曜恺对《男男正传》里一位老年男同志的经历忿忿不平:同志桑拿房的店员在闭路监控电视中不小心瞥见了老人「有碍观瞻」的身体,竟对他下达驱逐令,「解释」只有会员才能消费。老年人本就是社会边缘,同志老年人只能被驱逐到边缘里边缘的。
同志餐桌上的菜肴是个很容易被忽略的细节,白切鸡、冬菇,这两个极具香港风味的菜肴和《天水围的日与夜》一样,也可以是《叔·叔》的故事底料,抱团取暖在逼仄昏暗中老年桑拿空间的男同志,在这个仅存的舒缓空间里找到了自我身份的芬芳。
《叔·叔》在豆瓣电影的短评页面,也有许多不同声音,比如从道德面出发的「同妻」讨伐,「把别人牵连进来,就是不可原谅」。
作为柏的枕边人,妻子清对柏的同志身份一直引而不发,最明确的一次反馈也不外乎在女儿婚礼上短暂性地瞪了海几眼,并没有歇斯底里的第三者指控。眉眼颇像鲍起静的清的饰演者区嘉雯此前并没有电影表演经历,退休前是个英文教师的她最终凭此角色获得2020年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配角的奖项。
上了年纪的人很少会触碰生命里的主要问题,只会对次要问题给予逃避的答复。导演刻意设计的清和柏的吃蟹片段,就是清和柏对「房间里的大象」的逃避回复:
儿子特意从北角买来高级螃蟹给两位老人,柏没意吃,清也不想一人食;柏知道清爱吃,又突然说要两人吃,最后柏特意把大的蟹黄分给清吃,清没有说谢谢,只是又把自己的一份给了柏。
一场吃螃蟹的拉锯战下来,两人没有爱情,但又有感情,相濡以沫几十年的家庭生活,彼此都想守候住这份离奇的情感。生活不是回合制的单机游戏,不是你来我往的战术「牵连」,生活在你还没开始经验它时,它就已经把你「卷」进了漩涡。
除了唯一一次在海家的情侣幽会,柏和海的约会空间从来都没有私密性,公园、海边、餐厅、桑拿房等空间,即使景框内只有海与柏,模糊的「外在世界」依旧以一种注视的眼光存在着,两位男主的情感发展除了家庭,也一路被这个外在世界推动。
海送另一位老同志超仔回家,这是电影里「外在世界」对同志群体的一次明确敌意,背景里模糊不清的领人面孔对超仔指指点点,只因超仔曾在同志运动中亮相。道德判官当然可以按自我意愿裁制和验视出非黑即白的施害者和被害者,当然也没有必要去泯灭所谓施害者多样立体的复杂面。
《叔·叔》的剧情,本来有杨曜恺取自《男男正传》的一个心心念念的原型故事:
老人与男友一起三十年了,但家人一直蒙在鼓里。他说死前会写封信叫家人不要来丧礼,因怕男友不懂处理那情境。
「这就是到死也不能让人知道,要计划到如此,即是他的内心盛载很大罪疚与羞耻感。」
电影不是比惨大会,杨曜恺最终放弃了这段剧情,他和《色,戒》一样,让物是人非的床铺和树荫成为故事的留白。海丢掉了自己同性生活的证据,柏归还了海的定情信物,柏和海最终都没有放弃自己的家庭,这段迟暮的中年之爱,注定在遗憾和罪咎感中,归于香港城市的日常。
6月6日 香港微雨
这是和女朋友在一起后第一次一起看电影,走进点播厅的时候前面走着一对很年轻的gay。电影院内人不多,座位还有很多被封起来仿佛为了配合疫情期间这座城市的隔离政策。
因为很多新电影都延迟上映,很多经典电影都得以在香港的电影院重映。
在众多香港导演北上拍片之后,《叔·叔》这部不追求市场的纯港产同志电影在这个特殊时期的上映就显得有些别具一格。
关于爱情
柏与海是已经迟暮之年的同志。影片开头,柏几次一个人去同志常去的厕所排遣孤独,意外结实了海,上前搭讪,大概本想着来一炮就完事儿,海却说不如先做朋友。柏走了,或许他也没有想寻找伴侣只是想排遣寂寞吧。
第二次相遇,柏有些疏远地让海坐在后座,此时他还对眼前的男人有些疏离。
第三次,海带柏去了同志澡堂,刚开始海主动、柏看似有些不习惯,其后两人发生了关系。
这里第一次暗喻两人对于同志爱情的态度的不一样。单身的海期望有一段美好的爱情,但是柏却有些怯懦。
导演的情欲戏拍得很克制不过火。事后海躺在柏的肚子上唠嗑聊家常,话题不外乎自己以前在香港经历的一些坎坷和子女的婚事家事。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柏摸着海的肩膀说,你皮肤真好,我的皮肤很糙,天生就是吃苦的命,以前给茶餐厅扛过大米。
老爷爷的幸福也可以很简单。海的儿子周末出去玩,海带柏在路边的街市买菜走在阳光下,回家一起在厨房做饭;海坐着柏的出租车两人一起兜风。电影中为数不多的配乐都是在两人愉快地相处时,悠长绵延的小幸福。
但是两人关系的发展也引起了柏的妻子清的注意。柏谎称自己要去深圳做按摩晚上不回家睡觉,妻子提醒他你忘记带回乡证,柏又返回去匆匆拿。女人往往比男人想的要敏感。
在女儿的婚礼上,柏邀请海前往,海说“谢谢你让我来参加你的婚礼。” 柏说:“你来是我的荣幸。”双目的对视,在一旁的清看在眼里。
但是,毕竟柏是有家室的男人,好友开玩笑地问海,“你最近当小三当得怎么样?”海看起来有些不悦,好友安慰道“有缘分下辈子也会遇见。”难道爱一个人真的难到要等到下辈子吗?
海主动送给柏自己在教会的信物,希望可以保他平安。柏说,“我偷渡到香港时,有个人身上贴满了护身符,却第一个去世了,我不信这些,我只信自己。” 海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信教吗?因为我儿子说,如果有一天他去世了,我还可以在其他地方找到他。”这是海的定情信物,象征着至死不渝的爱情,这时的柏却有些犹豫。
在决定退休之后,儿子给柏一笔钱,让他好好休息,享受天伦之乐,带妈妈去旅游。这一晚,柏一夜未睡,看着香港的日出,不知道是在感慨自己辛苦的一生,还是怀念为了家庭放弃的爱情,柏的妻子清,同样一夜未睡.......
海有天翻起自己的旧物,被珍藏在盒子里的和年轻时的恋人一起去台湾旅游时的名片,背后写着“友谊万岁”四个字。最终他把这些扔在了垃圾箱,他已经准备好和过去的爱情说再见。
柏再约海相见在熟悉的码头,这一次他是来说再见的,在家庭和妻子面前,他无法选择海,还给了他信物,独自一人坐公车离开了。
关于亲情
柏的妻子最近烦恼一件事,女儿新找的这个男朋友实在让她不满意,没有工作年纪还小,她让柏劝劝女儿分手,柏说现在什么时代了还在乎这些,由此看得出来清是个相对传统的人,柏是相对开明的父亲。
在得知女儿怀孕后的清也无可奈何,她抱怨着请客的钱都得女方家里出。柏打开柜子,发现自己穿旧的衬衫妻子还留着,问怎么没扔了呢;妻子说,你是个长情的人,扔了怕你回头再唠叨。
妻子这些年对柏和子女的照顾也十分周到。儿子心疼爸爸买回了螃蟹,柏不想吃,妻子也没吃,柏问你怎么不吃,妻子说不想一个人吃,柏说那我们一起吃吧,吃螃蟹时候还给妻子吃了最大的蟹黄。可能是对自己最近出轨去见海心里的愧疚使然。
在女儿的婚礼上,妻子欲哭,柏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这一切被海看在眼里...)
新女婿没有工作,柏决定辞职,把出租车给女婿开,他带女婿去见自己的伙计们。第一天上路,女儿来见爸爸,她看起来有些感动,爸爸问她为什么眼睛湿湿的,女儿说,我一直以为你有些偏心,说着便搀扶着爸爸往前走去。
虽然很累,柏对于家庭是负责的。
儿子在寄给他钱后,他给儿子打电话说拿回去,儿子说爸爸这些年来辛苦,要安度晚年趁着还能活动带妈妈出去玩,渐渐屏幕上没有了声音,柏心里也有些心酸和感动。他一夜没睡,儿女孝顺,他牺牲这么多得到应有的回报。
妻子这夜,守着丈夫空着的一半床褥一夜未睡,不知道是不是在想最近丈夫令她伤心的一系列行为。
海与妻子离异多年,离婚的原因不外乎是他不爱妻子又懒得对妻子主动,离婚后独自一人把儿子拉扯大。
平常在家里,父子之间略有些僵硬,儿子经常吐槽老爸的一些行为和事情,让人感觉他对爸爸的事情也略知一二,隔阂与不满无处发泄。有一天海提起要去养老院的事,儿媳妇说,你儿子这么孝顺,他就是送我去养老院也不会送你去养老院的。感觉儿子也很爱爸爸,但是父子之间缺乏交流。年轻的议员劝海在议会上发声,海说儿子知道了怎么办呢......
但儿子还是知道了,听见了房间里爸爸在看同志发声的视频,儿子敲门提醒爸爸小声些,爸爸一惊、儿子的手指也有些颤抖,父子之间还差一点没有捅破。
关于养老
影片的另一主题,便是很现实的同志养老问题,影片里每次的老年同志讨论都是这个话题。伴随这个话题的提出,就需要真的有老年同志站出来说出他们的需求和想法,但是爷爷们看起来都有些抗拒,怕自己社会性出柜。
也有一辈子没结婚的同志,老年面对身体状况不好无人照顾的情况。海把一位朋友送回家后,注意到他住的屋子已经年久失修、衣服无人整理,吐槽中朋友已经沉沉睡去,老年人无人照顾的情境令人心酸。(他的家中还插着彩虹旗,老爷爷十分可爱...)
香港有很多的老人院,社会老龄化严重。在建立“同志老人院”这个问题上,不少人表示自己希望老了以后去一个可以接纳他们的地方,但是这一点点的愿望都怕遭人白眼,这是普遍的同志生存困境。
影片的叙事笔调相对平和,少有的配乐也用在柏与海的相处时,对“同妻”的敏感问题也点到为止,更全面地展示了主人公的家庭和同志养老的现实问题。
香港对于性少数群体的包容度相对较高,近几年有出柜的议员在议会上为性少数群体争取权益;同时每年都有游行和宣传活动。
令我最印象深刻的不是柏与海即使年老却也因为世俗原因无法修成正果的爱情,而是柏的妻子,清,作为同志妻子的心酸无人理解。
另一方面,年轻时候勇敢追求爱情的我们眼下没有养老的烦恼,但是五六十年之后这也是一个需要考虑的现实问题。理解和帮助那些老年的同志,也是在帮助这个群体未来拥有更好的社会生存条件。
在为家人付出一辈子之后,晚年还没有勇气去享受爱情。消逝的年华里,可能也错过了和自己真正最爱的人共度时光的可能性。可能对于年老的他们而言,爱情极为奢侈吧。希望未来的社会压力小一些,可以让很多人有机会去喘息,去面对自己。
时光不可以重来,不要在无奈与懊恼中度过一生。
电影在两人分手,柏重返家庭,海的儿子知道父亲是同志的尾声中结束。散场时,坐在我们前面的两个小哥哥先离开了,我握紧了女朋友的手,香港的雨停了。
希望未来也会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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