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 是枝裕和
主演: 福山雅治 / 役所广司 / 广濑铃 / 满岛真之介 / 市川实日子 / 更多...
类型: 剧情 / 悬疑 / 犯罪
官方网站: gaga.ne.jp/sandome/
制片国家/地区: 日本
语言: 日语
上映日期: 2018-03-30(中国大陆) / 2017-09-05(威尼斯电影节) / 2017-09-09(日本)
片长: 124分钟 / 125分钟(中国大陆)
又名: 第三度杀人(港) / 第三次杀人(台) / Sandome no satsujin / The Third Murder
这一次的《第三度嫌疑人》,虽然是悬疑探案类型,但在大聪眼里影片依然很“是枝裕和”。
纵观是枝裕和以前的作品,电影的核心视角几乎放在家庭,格局虽小,但细腻而沉重,缓缓讲述人与人之间内心的那根脆弱和坚韧的纽带。
是枝裕和拿手题材是家庭剧,但家庭伦理剧很难拍好,因为家庭是每个人熟悉的组成部分,因为熟悉,所以没办法放进一点虚假的调料。
很多人对电影打低分,是因为抱着精彩刺激的犯罪类型片情绪去看的。
但换来的结果却是节奏慢到如静止,大量琐碎对白你来我往,简洁反复的人物镜头,这种叙事方式,显然有些观众很不习惯甚至昏昏欲睡。
所以如果大家想要在影片看到烧脑剧情,悬疑巨坑,紧张刺激的调度画面,恐怕《第三度嫌疑人》会让你大失所望。
影片讲述福山雅志饰演的重盛律师,接了一宗杀人案件,作为杀人犯的辩护律师,他要为供认不讳的杀人犯减轻罪行,能做到最好的判决,就是从死刑减到无期。
这位杀人犯三隅之前就有犯罪前科,巧合的是,当年帮三隅减刑的辩护律师,正是重盛的父亲。
重盛起初对案件只是公事公办,但经过好几次监狱探访的对谈,重盛发现案件的诸多疑点,从而把案件提升到了一个诡谲的气氛。
影片故事主线围绕着案件“真相”,真相是什么,在检察官眼里,证据就是真相,在辩护律师眼里,真相游走在情理和法理之间。
真相或许在每个人的视角,都有不一样的版本。
就如影片中检察官说到:“要直面真相”,而重盛听完后轻蔑的笑了起来。
随着剧情的发展,这起凶杀案也陷入了罗生门,在重盛的不断深入调查,线索开始呈网状式展开,让人有些理不清头绪。
更让人吊诡的是,杀人犯三隅最后推翻自己所有证词,声称自己并没有杀人,那种坚定的眼神,让影片所谓的真相,一下子悬在了空中。
这也让辩护律师三隅不断刷新自己的认知,不得不重新思考辩护的策略。
一连串的疑点一直到影片结束也没有得到答案,似乎是枝裕和也没有要交代清楚的意思。
在导演的访谈中,是枝裕和就对观众表示过歉意,抱歉把影片的凶手是谁没有交代清楚,但就对真凶是谁的线索也没体现到位,导致影片硬伤的地方不少。
或许是枝裕和本身拍摄这部电影的动机,并不在于要把案件剧情细思缜密的描述清楚。
是枝裕和的强项在于,他不管拿到什么故事,都用那一贯静默的用第三上帝视角,温婉细腻的剥开人与人之间的内心世界。
《第三嫌疑人》的“三”,就有言外之意的意思。
整部影片都仿佛游离在案件本身,外壳是悬疑探案,实则为是枝裕和想借用这个外壳,挖掘出他最擅长的关于家庭,人性,社会制度的探讨。
原本影片中坚定有犯罪的三隅,在导演光影镜面寓意表达,以及富有诗意的对白中,观众渐渐开始模糊了“凶手”和“被害者”之间的关系,也渐渐模糊了法律和真相之间的关系,转而去思考“有些人是否出生就该死”的原罪议题。
透过是枝裕和多个富含寓意的玻璃折射画面,让观众一次次坠入真实的谎言谜团,到底真正凶手是谁,是三隅,是咲江,是死者妻子,还是另有他人。
伴随着“第一次杀人”,“第二次杀人”,到了最后的“第三次杀人”,是枝裕和用了一个梦境的影像方式,来表达对杀人真凶的人物转移,三隅和咲江,似乎对死者的死,都有不可逃脱的关系。
而在影片最后,重盛在走出法院的时,也意味深长的在他自己脸上擦了一下,和前面三隅和咲江擦去脸上血迹动作一致,这也暗示着死者的死,不管是加害者,关联者,制裁者,在这桩命案上,都有逃不开的责任。
死者的死,在剧情的抽丝剥茧中,真相慢慢浮出水面但又看不清晰,而看似公平正义的法律和法庭,在这么复杂的事件中又变得如此讽刺和荒谬。
在此不得不夸赞福山雅治和役所广司两人的对手戏,在如此固定狭小的场景调度下,在几乎都是特写的镜头语言下,两人之间的表演,从开始的波澜不惊,到最后情绪的爆发张力,都让人看得很过瘾。
役所广司饰演的三隅,起初冷峻谦和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他心灵隐藏的秘密,但他每一次说的证词,都让人没有怀疑的动机,感觉他一直都是真情实意在和辩护律师倾诉。
但到了后阶段大反转改证词,三隅用他那坚定的眼神,激动说出“是否相信我”那句话时,又再一次让人真心实意去相信他是冤枉的。
通过整部电影的刻画,最后的三隅形象,让观众难以分清他到底是天使还是魔鬼,他到底是人间的正义还是一具冷血的行尸走肉。
福山雅治已经是和是枝裕和二度合作,这一次饰演的重盛,多少能找到上一部《如父如子》的亲情原罪。
在《第三度嫌疑人》里,重盛对女儿和家庭的力不从心,对案件本身不理性的着迷,把一名亦正亦邪的复杂辩护律师,饰演得有血有肉。
影片中的故事支线,讲述到了重盛和女儿之间亲密而疏远的关系,也提到了三隅和女儿之间的爱与恨,死者和女儿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等。
这三段父与女的关系,也侧面构成了一组现代人际亲情之间残酷而阴暗的画像。
《第三度嫌疑人》也再一次证明,在是枝裕和的作品中,不会有穷凶极恶的坏人,也不会有毫无私心的正义好人,他的所有电影,都会把人生绝大都说的灰色地带呈现给观众,让观众自己去做判断。
其实,真相到底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犯人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那就是成功被别人决定自己的生死。
正如结局里犯人所说的,一切的故事都是你编造的,要是如你所说的那么美好就好了。
编造所谓的真相,无法直视自己罪行的美好故事,为犯人开脱的措辞,这些都是律师的工作。
这并不是为了追求真相,仅仅工作,仅仅是为了胜利。
那么犯人不停为达到自己的目的,编造的谎言,和律师为了工作的胜利幻想出的美好故事,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呢?
但是,即便他是犯人,至少我还能从那句 「他根本不配活在世上」的愤怒,信件中的温柔,以及和广濑铃合照里的微笑之中感受到他是并非完全是个恶人。
而嫌疑人却又是一个塑造得极其丰富的角色,他残忍(杀掉另外几只金丝雀)却又温柔(放走一只金丝雀,造坟墓),而这些塑造为后续一切行为提供了一定的理由。
于是,将这些与后续结合起来,或许我们可以理解为,只有不停的说慌,才能让法官彻底失去对他的信任,这种让观众极其摸不着头脑的行为便是他温柔一面的体现。
当某一天广濑铃迫不得已说出真相时,由于嫌疑人说了太多的谎话,所以无法得到法官的信任,因此驳回并审判他,才能让广濑铃像她放走的金丝雀一样,虽然无助,随时可能自生自灭,但却得到了一丝自由的可能,以及终于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命。
而嫌疑人对广濑铃的感情,说不定来源于自己坐牢三十年从而对女儿的愧疚。
广濑铃的角色,或许是受害者,或许是凶手。
究竟是否真的被侵犯,我们无从得知。
但是唯一能肯定的是,她对母亲和父亲,是带着恨的。
对母亲的恨体现在,她想要远离家,考去北海道,将母亲一人丢弃在家。
原因究竟是因为母亲做黑心食品,还是对父亲的侵犯无所作为,我们不得而知。
退一万步,我们假设,父亲侵犯她的事是一个谎言,也从另一角度体现出对父亲的恨--就算死了也要抹黑他,因此必然有他的可恨之处。
但是我宁愿相信是真的,也给观众对于嫌疑人一切行为动机的理解上带来一些说服力,至少,在接近影片结尾处一段杀人的片段里将广濑铃和嫌疑人叠在一起的蒙太奇的表达,也能够理解到导演所传达的意图。
最终她没有给法官说出侵犯之事,坐在黑暗之中的她,其实也是参与审判的刽子手。
毕竟,观众和福山雅治都始终无法说服自己--其实犯人的杀人动机与广濑铃无关。
因为观众的视点几乎全片与福山雅治的视点所统一,我们观众和他一起思考,前进,却又被骗的团团转,就像瞎子摸象,以为自己获得了真相,可眼前却只是一片漆黑。
而福山雅治的动摇,是因为他也身为人父。
当所有人都如福山雅治一样,开始以为嫌疑人是为了广濑铃而牺牲自己时,却又被泼了一盆冷水。
顺带提一下,大家很疑惑的,最后从法院里出来时,福山雅治摸了摸自己的脸的原因
仿佛是想说,他的脸上也好似粘上了鲜血 (与前面广濑铃和嫌疑人杀人片段相呼应)其实他也是参与审判(杀死)嫌疑人的凶手啊。
嫌疑人和所有人一起,杀死了自己。
「第三度杀人」正意为此。
总结起来说,或许导演仅仅是想借这一系列摸不着头脑的剧情与情感表达,来告诉大家
其实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要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一个人,也不要用最大的善意去看待一个人。
就像被害人的妻子一样,刚出场时候的楚楚可怜,到后来渐渐露出另一面目。但是她真正的面目究竟是如何呢?我们无从得知。
大家回过头想想同为福山雅治出演主角的 「嫌疑人x的献身」的结局--知道了真相,得到的却是无尽的悲伤和痛苦,那么又究竟有何意义呢?知道真相又能如何呢?
最终不过是被别人审判生死。
就像握在手中的金丝雀一样。
渴望生命,反抗,却又无力。
是枝裕和结尾的留白,或许也正是想说,真相是什么,生死究竟应该被谁决定,其实,他也不知道。
还不如将一切蒙在鼓里。
就像役所广司所说的一样,只不过是一具空壳。
一切终究是站在十字路中间的迷茫。
最后,引入是枝裕和自传书「我拍电影时思考的事」中讲述「无人知晓创作初衷」的一段原话:
「不是一翻两瞪眼的黑白对比,而是渐层的灰色记述世界,没有英雄也没有坏人,只是翔实描绘出我们生活的这个相对性价值观的世界,我想我应该有贯彻到最后吧。」
十几年后,他依旧贯彻如初。
再综合起是枝裕和对于纪录片和电影的理解,个人总结起大概意思为「真正有意义的影片,不是在播出的过程中不断灌输给观众已经得出结论的信息,而是让观众根据视觉的带动而思考出属于自己的一套理解,与这样的作品相遇之后,最终才能丰富自身,也能丰富个人。」
在这神奇的日子庆祝一下是枝裕和导演拿下金棕榈,作为死忠粉,真是十分开心。
希望下一部作品能够更好,也希望「小偷家族」早日登录大陆院线。
第一凶手应该就是役所广司,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角色完美地立了起来,也让这部电影更有质感和艺术价值,对得起导演是枝裕和的良苦用心。
这部电影其实有很多高明的表现技法。传统的推理片,大家会推测凶手是谁。或者有些指明了凶手,让观众去推测他的杀人动机。这部片开头,便将役所广司杀人的画面公布于众,但随着情节的层层推进,观众会发现已经认罪的他,不断在细节上说谎。随着性侵、造假等一系列事件的公开,凶手究竟是谁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役所广司也开始了惊为天人的表演。推测他的说谎动机,成为了一个最大看点。
而福山雅治作为役所广司的辩护律师,两人的飙戏也异常精彩。福山雅治代理这桩官司,显然在道德上要遭受一定程度的“审判”,但正如玲所说的“法庭上没人会讲真话”,法律终究不看事实只讲证据,福山雅治利用一切手段希望能够为役所广司减刑……在发现了性侵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他们原本就胜券在握了,这时在那次开庭后不久,出现了一个“惊天大反转”……
役所广司突然不认罪了!他反问福山雅治,到底相不相信他,并在崩溃中说出了“真相”……那一段表演看得我都快窒息了,这样一种歇斯底里的挣扎,显然不符合所有逻辑。相信观众看到此处,被折腾了大半天的他们,也会近乎崩溃,这简直不啻于在绵长的刀锋上踏刃而行……
但这一段妙就妙在,役所广司用一种惊为天人的演技,几乎把观众都要欺骗了,让我们甚至误以为凶手另有其人,让我们真的以为他是冤枉的了。个人觉得,这段表演放在电影史上,都堪称一次能够留名史册的演出。这一出的设置究竟意欲何为,相信福山雅治和役所广司隔着玻璃的那段对白,给出了一个最接近于“真相”的“真相”,让这部电影有了一种令人沉醉的高级质感。
役所广司不是没有想过求生,正因为想过,所以才会动摇,才会在细节上说谎,才会让辩护律师想尽办法让他改判无期。但他内心更大的绝望,来自于对这个没有真相的世界,以及个别人动辄就能决定一个人一生命运的绝望。在这种绝望下,他人性所发出的最后一丝光亮,便是尽全力保护好命途多舛的玲,不希望她再遭受任何一丝的伤害了。也正是在这种想法的左右下,他最终说服了自己,用一种近乎崩溃的表演,骗过了所有人,决意赴死。
这不是一部推理片,这时一部人性和法律碰撞下,开出的一株绝望之花。你用推理片去看它,可能不会很喜欢。但如果从人性的角度去分析它,会觉得是枝裕和还是那个是枝裕和。 那么玲有没有参与到这桩谋杀之中呢?答案几乎可以说是肯定的。各种细节上的暗示,都能让观众得出一个她在场的结论。而后,结合役所广司的说谎表演和动机,也从另一个层面“出卖”了玲在场的事实……至于她在这桩谋杀案中到底扮演了怎样的角色,那就永远无人知晓了。
2018-04-01看了第一遍,为了理清细节2018-04-05又看了第二遍。 时间轴也清楚了。
一、三隅高司1959年12月01日出生于北海道,父母早亡;
二、婚后妻子早亡,女儿腿部有残疾(这里我猜测会不会是交通事故?)。
三、三隅所处北海道老家赖以生存的矿业坡长,失业率极高,社会经济混乱,黑社会高利贷横行。昭和61年01月22日,即1986年01月22日。三隅独自一人将两名高利贷杀死,并烧毁高利贷房屋抢走高利贷财物。案发第二日在车站被捕;(按照那名老警官的描述,我觉得三隅这个算是义举啊。这时三隅的女儿6岁)
四、重盛法官酌情并未判三隅死刑。判处有期徒刑三十年(刑期自1986年01月23日起至2016年01月22日止);
五、三隅服满三十年刑期(未获得减刑)。这里不知道是因为日本的减刑政策比较严格,还是在判决时就有附加条件。类似我国也有判处无期徒刑不得减刑的判决情况。2016年三隅刑满释放并开始在死者的工厂打工;
六、打工期间三隅偶然认识死者女儿咲江。怀有对女儿极深愧疚感的三隅将这份情感投射到同样都有脚部残疾的咲江身上,二人越发亲密;
七、2017年02月15日,三隅与咲江在河边堆雪人。并在同日得知咲江一直被父亲性侵;
八、2017年02月20日,三隅寄信给重盛法官。将与咲江玩雪人的事描绘成和自己女儿玩雪人。此时,三隅已经决心要解救咲江,救赎自己。“我寄信给法官,是因为我羡慕他们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但很快,三隅就可以超越法官了。因为法官只能审判人世间的法律事实,而三隅行使的,已经是天罚了;
九、2017年09月27日,三隅收到来自死者妻子手机的短信。内容为询问三隅可否在10月底将事情办妥;
十、2017年09月30日,三隅被工厂辞退;
十一、2017年10月01日,三隅提前十日将下一月房租缴纳;
十二、2017年10月初(片中无具体时间),三隅账户内收到50万不明来源金额;
十三、2017年10月11日凌晨00时30分,三隅利用造假一事,将死者骗至河边,杀死死者,取走死者钱包,焚烧尸体。
“以上是我对这部片子的理解。三隅本来只想赚点黑钱,但得知咲江被父亲性侵的事情后,让三隅觉得自己这么一个“不配活着”的人也有机会可以拯救别人,也可以“决定别人的命运”。所以他就利用这个机会杀死了死者,并且还在被捕后对记者谎称是接受死者妻子委托的雇凶杀人。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死者妻子对丈夫性侵咲江多年的“视而不见”。”
以上是我第一次观影后的看法。第二次观看后,我觉得可能三隅收那五十万,包括对工友抱怨工资低,都是他设计的局。因为综合北海道老家退休老刑警所描述的三隅是个“从来不怨天尤人”的这段话来看。三隅的反常,我认为是有意而为之。三隅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掩盖最真实的杀人目的。
问:咲江是否真的被性侵?
答:我认为是肯定被性侵了的。两个方面来说:
一方面是咲江母亲和她对话的内容里“不该说的就别说。造假的事,还有你父亲的事”、“妳父亲的事,也不都是他的错”。似曾相识的台词,强奸的污名化;还有就是咲江主动到重盛的律师事务所的坦白和在裁判所时坚定想要自白的桥段。
另外一方面就是导演的镜头语言了。重盛第一次到学校门口去尾行咲江时,放学的学生清一色的黑色制服,只有咲江是红色的。她是人群中不同的一个。另外就是杀人闪回时,交叉出现的是咲江和三隅的脸孔。这里我也认为一个下肢有残疾的少女,是不具备使用扳手这类的武器可以将一个成年人砸死的能力的。所以这段镜头要表达的,是咲江的杀意,三隅的凶杀。
问: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三隅又突然说自己没杀人了?
答:本来一切都是按照着三隅的想法进行着。但咲江突然跳出来要说出自己被父亲性侵的秘密。其实三隅自始至终都没有和咲江计划过杀死死者的事。完全是三隅心领神会的。但咲江也心领神会了三隅的意图。所以才想把事实情况说出来。我个人觉得三隅对死不死刑所谓不是很大,但能活着还是不错的。他自己也说了一句在我看来全剧最悲伤的话:“在监狱里可以老老实实做人”。但为了保护咲江,不让咲江把被父亲性侵的事说出来,所以选择了翻供称自己没有杀人。这里有个司法程序上的问题。可以理解成司法(官僚)制度的潜规则。三隅翻供称自己没有杀人,片子里有经验的法律人都知道是毫无胜算的。从陪审团的角度,也容易理解。试想你自己作为一名陪审人员。面前有个前科恶劣,每天恨不得变三次口供,一次比一次更诡异,而且在审判案件到尾声,之前还一直坚称自己已经认罪杀人,最后干脆连整个审判基础都要推翻的被告人。这样的行为,反映出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也只有满岛真之介饰演的年轻律师和市川实日子饰演的检察官还想着要把案子重新再来一遍。所以到这里,可以理解成三隅已经一心求死,而辩护方,检控方,法院方都只是成全他而已了。法院按照程序完成了审判,检控方成功求得了死刑,辩护律师也遂了委托人的心愿。
在全片最后一次重盛和三隅的会见时,镜头语言也交代了三隅的“神性”。无论是身后的光环还是脸上的圣徒表情,都预示他有了殉道的觉悟。而帮助他殉道的,就是重盛。两人倒数第二次在看守所里的一番对话,就已经达成了默契。重盛明白了三隅的目的。也就是用自己残缺的生命,污秽的双手,去拯救一个年轻的少女,救赎自己的灵魂。而重盛和三隅之所以能形成这样的默契,就是因为二人都是辜负了自己女儿的父亲。
全片还有个很有意思的细节。就是重盛和三隅的握手。第一次两人是隔着看守所玻璃的,那时候他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一个是死囚,一个是律师。最后审判结束后,两人再次握手,却是直接接触了。这一次,就像加缪笔下的默尔索一样,只有他们两人心里清楚,世间的法律对这个案子已经无能为力了。能审判三隅的,只有上帝了。
全片最后一个镜头,重盛站在十字路口中间。这个镜头不仅只代表重盛内心的理性困惑和道德困境,也代表着现代人内心的理性困惑和道德困境。
这最后一个镜头,我再进一步解读一下。
重盛的左右两侧,是十字架的横向;前后两侧,是十字架的纵向。纵向的两边,写着“禁止通行”。这就是人类社会进入现代化的结果。代表神性的纵向已经失去功能了,人类只能在代表物质世界的横向求生。
人的精神,已经无处可去了。
人的肉体,可以在现世狂欢。
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
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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