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 潘幸枝
主演: 郭富城 / 杨千嬅 / 万梓良 / 张达明 / 鲍起静 / 更多...
类型: 剧情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香港
语言: 粤语
上映日期: 2020-09-17(中国大陆) / 2019-10-29(东京电影节)
片长: 114分钟
又名: 麦难民 / I’m Living It / I'm Livin' It
IMDb链接: tt10117402
《麦路人》确是一部很有温度的作品。到处都是正能量的今天,能有一部关注贫穷,关注城市边缘群体、关注苦难与绝望的影片实属不易。
导演处女作长片就为群像戏,实属不易。香港电影大多欲望喷张,满是金钱的弄潮儿。而麦路人们,则是被金钱玩弄后的落败者。阿博(郭富城)亏空公款锒铛入狱;妈妈(刘雅瑟)拼了命的赚钱为了还奶奶的赌博欠下的债务;等伯(万梓良)的太太因被骗了钱才会跳楼;就连口水祥(张达明),空有一身画技,但身患懒癌,不得已走上了偷财之路。
本片并未就某个特定的社会问题深度挖掘,而是更偏向通过私人化的苦难境遇,展示被贫穷与不幸折磨的灵魂。人性中的惯性和愧疚,使他们再也无法逾越困境边界。他们沉溺于痛苦,陷入无声绝望。
命运,像极了菩萨的冷眼旁观,在每次在温暖和希望渐起的时候,泼上一盆冷水。这种永远逃不出命运的主题,不免让人想到本作监制郑保瑞的银河映像背景,尤其是年轻母亲妈妈转折性地从麦当劳的椅子上跌倒,此段情节堪称神来之笔,一洗该角色前段情节的窠臼。
诚如银河作品的主人公们,麦路人们绝望不绝情,用笑脸和关爱反嘲着命运。片中的幽默和温馨令人动容,郭天王更是“恢复了”本职,来了一段持续五秒的唱跳表演。
同样精彩的还有人物的设定,本片可以说是落魄的金融才俊阿博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阿博的心,再也站不起来。除了对家人极度愧疚,从资产千万到仅有几张纸币,他的心被压在城市的最底端。他没办法拯救破碎的自己,只能在帮他人的过程中达到自我救赎,寻找着自己的碎片。渡人渡己,不仅体现在剧情上,麦路人们帮阿博腐坏的身体治病,更体现在人物的功能上。阿博本人的其中一个特质似乎和其他麦路人角色都是交相辉映的,口水祥(张达明)的偷窃,是阿博最大的恐惧,因他自己就是因为偷用公款而坠落;年轻妈妈(刘雅瑟)不停地给婆婆还钱,和阿博有家不回一样,他们怎么也走不出这个圈;代表阿博心中小小希望的是离家出走的少年深仔(顾定轩),片头深仔跟着阿博,学着阿博在冰箱里拿苹果的样子,一样的动作,让两个人立刻有了某种联系,而阿博也顺理成章地开始教阿博生存的技能。这是一种希望的传承,最终深仔做到了阿博的愿望,深仔看望孝敬母亲,深仔最终回家了。阿博的梦,在深仔身上实现了。
而本作在情感处理上,最令人动容的就是阿珍(杨千嬅)看阿博的一眼十年:她爱他,选择守护他;他告诉她走,放她自由。阿珍的主题是等待,等待阿博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她等了十年,“不后悔”。等待的主题,和等伯(万梓良)的主题不谋而合,等伯同样等待的是自己的爱人,那个永远也等不回来的爱人。
影帝郭富城,如果说他以往的角色,大多展现了“生”之绚烂,那阿博这个角色则是“老”“病”“死”,是末路之人。此次造型非常贴近真实地流浪汉,长发盖头,肥大得好似捡来的裤子,松垮的皮带,小肚子(?)。搭配一如既往的成熟演技,绝望到发疯似的笑出来,内疚到在墙角缩成一团,因癌症而身体胸口极度的病痛,病榻上虚弱无神地眼神——人生将至终点的绝望扑面而来。最终,他奄奄一息的挣扎被寂静与黑暗吞噬,这也是大多数流浪汉的结局,在没有人注意到的黑暗角落里消失。寂静中,满是哀伤的呼啸。
电影,还是要到电影院大银幕观看,祝大家买票顺利,观影愉快~
文/梦里诗书
无家可归,寄居在麦当劳里的香港边缘群像,是《麦路人》预聚焦的现实主义所在。然而电影在一个足够引人入胜的开篇后,却并没能讲好一个本自温暖的故事,其剧情结构的散乱,牵强附会的煽情,使电影在最后给人的感触仅只是一股自上而下的悲悯。
24小时营业的快餐店是一座快节奏城市的标志,来来往往的食客们在获得果腹的食物后,并不会在此做过多的停留,但这里对于一群在城市中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家的人来说,它却成为了他们仅存的避难所,《麦路人》在伊始透过几个镜头,便将观众带入了这群普通而又并不普通的群体,试图用他们所历经的苦难,他们同为天涯沦落人的抱团取暖,搭建一个如同《小偷家族》般不是一家人,却胜似一家人的故事。
在《麦路人》中,主人公是郭富城饰演的博哥,曾经的他是位金融俊杰,然而因为经济问题坐牢后,找不到工作,只能依靠打散工为生,但多年良好的教育,使他成为了这群人中能去帮助其他人的大哥,杨千嬅饰演的过气歌手,因为多年前与博哥的羁绊,电影中成为了博哥的女友,在这群“麦路人”中还有离家出走的问题少年,需要替婆婆还债的单亲妈妈,怀才不遇的流浪画家,目睹老伴自杀备受打击的老伯,他们不同的经历共同组成了这部电影的剧情。
就观感而言,《麦路人》前半段在波澜不惊中娓娓道来的边缘困境,在点滴中流露出的人情冷暖,都使电影是渐入佳境的,其让人记忆尤深的一幕是大家一起去做演哭丧戏赚钱,刚刚结束的他们就一起聚坐在棺材道具上吃饭,迟来的问题少年刚一坐下,便压塌了棺材,属于小人物的情感在这一刻被演绎的恰到好处,而另一幕则是流浪画家没钱无奈做起了小偷,当他被博哥大声质问时,他的苦楚在这一刻的爆发,也让人感同身受以“麦路人”的艰辛。
然而《麦路人》虽然有着吉光片羽的真挚,但电影从博哥不幸患癌后,剧情节奏掌控开始出现了失衡,过犹不及的煽情之笔,以及在群像关系处理上的杂乱,使其最终并没有将这冰冷城市背后的点滴温暖得以真正意义上的升华,电影也无意去借这群边缘人去深攫香港背后的社会问题,过小的格局使整个故事到最后残存的只剩下了一味的卖惨,而在伊始尚且鲜活的人物群像,也逐步沦为了扁平的工具人。
不可否认小人物的悲情更容易得到观众的泪水与共鸣,然而这一切建立而起的基础更在于电影本身的真实与否,过犹不及的苦情贩卖,最终只是使温暖的情愫变成了一道速食的快餐。
港片虽不死,然不绝如缕
文|大宝剑
作者简介:难道我会如来神掌也要告诉你?
01
近些年的港片,往往是离开了政治隐喻就不会拍电影了。说实话,我很反感这一点。
我不是反感电影里藏着的那些政治隐喻,更不认为电影不能讲政治隐喻。我反感的是,为了政治隐喻去拍电影。我反感的是,用政治隐喻去谋杀电影。
比如说,前些年的《家和万事惊》就是这么一部被政治隐喻把自己搞残了的电影。故事不成故事,人物不成人物,单单就剩下那个政治隐喻傲然挺立在那了。
两相比较,《麦路人》不是没有政治隐喻,但是它藏得比较妥当,它没有让政治隐喻伤害到电影本身,或者说,虽然伤害了,电影本身也还算成立。
难得。
02
《麦路人》里杨千嬅扮演的阿珍求神问卜,得到了下下签“苏娘走难”。签诗曰:“奔波阻隔重重险,带水拖泥去度山。更望他乡求用事,千乡万里未回还。”
这里的他乡,就是“麦当劳”。
《麦路人》拍的自然是“何以家为”,只不过,它和两年前的那部黎巴嫩电影不同,《何以家为》是地地道道的没有家,而《麦路人》里面,更多的人是有家不想回,有家不敢回,有家不能回。家是有的,只是那个家太可怕,有的人家是活人太可怕,有的人家是死人太可怕,因此,干脆就认麦当家。这就是所谓的“更望他乡求用事”。
刘雅瑟饰演的“妈妈”这个角色很有意思,其他人都是不愿回家而在麦当劳流浪,只有她是为了回家,为了赎罪,为了名分,在麦当劳流浪。也只有她,一下就坐化了。葬礼上,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名分,写在花圈上。
这似乎是在说,回家,只有死路一条。
03
《麦路人》最大的问题就是,这里面除了张达明饰演的“口水祥”,更多的是个人的悲剧,而不是社会的悲剧。当你明白了这一点,这部电影的力量感瞬间就减弱了。
比如说,郭富城饰演的“博哥”,他选择这样的生活更像是一种“自我惩罚”。就像他妹妹说的,“你只是破产而已”,你至于这样吗?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呢?
“妈妈”就是觉得老公的意外去世是自己造成的,为了赎罪,她拼命给婆婆还赌债,甚至不惜带着小女儿在外流浪。观众看到这里,总忍不住发出灵魂之问:不救婆婆,你内心不安。可是带着女儿流浪,你内心就安了吗?
万梓良饰演的“等叔”,因为无法接受老婆跳楼去世这件事,所以选择每天在麦当劳等老婆回来。这同样也是个体的悲剧,而非社会的悲剧。
什么是社会的悲剧呢?
电影开篇,杨千嬅在台上唱歌,台下有男人在愤愤不平:为公司奉献了二十年,到头来却被无情的开掉。
这就是社会的悲剧。
一个社会本来是高速发展着,突然间,刹车了,往日的繁华不再了,往日的富贵不再了,往日的体面也不再了,太多太多人被从高速行进的列车上抛洒了下来。
如果《麦路人》往这个方向发力,培养发酵这样一种情绪,那完全是可以和当下的内地观众推心置腹的。所谓“感同身受”,也本来是可以发生的。
搞不好,电影都能呈现出一种“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的“时代剧痛”来。
遗憾的是,“个体的悲剧”取代了“社会的悲剧”。痛感自然也就不那么强烈了。
那么,拍“在麦当劳睡觉的那些人”的故事,为何编剧要取“个体的悲剧”而舍“社会的悲剧”呢?
有可能,编剧觉得个体作啊作的更有戏剧冲突。
而更有可能,则是为了喊出“更望他乡求用事”这一句话来。这一点不能再细入了。自己体会吧。
04
从电影的文本来看,《麦路人》的优点和缺点都很明显。
它在麦当劳这个螺蛳壳里做道场,多年未见的“街坊味”飘散出来,让人回味。它罕见的关注底层,这在当今的电影市场里相当难得。它的人物关系虽然有生硬之嫌,但多少还是有一些人味在。
它有灵光一闪的地方,杨千嬅陪郭富城坐在海边,知道这个男人余日无多,她嫣然一笑,并不在乎。这几乎就是这部电影最美的一个镜头了。可惜的是,灵光只是一闪而已。
它深入底层终究还是不够,这些人物的象征意义还是冲到前面去了。正面人物尚且如此,反派就更脸谱化了。让人不舒服的那股浓浓的“TVB味”,恐怕是因为创作灵感“源于电视,而且坚决不肯高于电视”。
《麦路人》俗套到什么地步呢?突然间,水管爆裂了,水射了出来。看到这个画面,我就知道,马上就要有逆光了,就要有音乐了,就要有慢镜头了,就要唱歌了,就要有高光时刻了。
你看,俗套到这种地步。
05
《麦路人》其实就是“矮子里面拔将军”,全靠同行衬托。两年前的《沦落人》同样也如此,一个多少有些幼稚病的故事,就是因为身边实在没有几个能打的,于是也就成为年度港片佼佼者了。
这多少是有些让人嘘唏的。港片辉煌期,《麦路人》也好,《沦落人》也好,恐怕是上不了台面的。毕竟,那是一个被称为“东方荷里活”的时代。
前面说的“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的“时代剧痛”,其实也适用于港片本身。港片辉煌的时候大家都经历过,可还不是没多少年工夫,就风雨飘摇如斯了。
“港片”如此,“香港”也如此。
《西游降魔》里,村妇问降魔人:“你有没有死过老公啊?你有没有死过老公啊?!”
那时候看是笑话,现在想不是了。
编辑|徐元
排版|透纳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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