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剧: 刘浩良 / 洪亮
主演: 王千源 / 吴彦祖 / 春夏 / 卫诗雅 / 大力 / 更多...
类型: 剧情 / 动作 /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中国香港 / 中国大陆
语言: 粤语 / 汉语普通话
上映日期: 2020-11-20(中国大陆)
片长: 95分钟
又名: 限期破案 / Caught in Time / Caught on Time / A penny
IMDb链接: tt9877138
不久前,全球知名咨询公司盖洛普发布了最新的全球法律与秩序指数排名,俗称“走夜路指标”。在这个排行榜上,中国排名第三,成绩可以说相当不错。
要知道排名第一的新加坡本身经济发达,而且国土面积仅仅相当于一个城市,而排名第二的土库曼斯坦之所以得分那么高是因为这个中亚国家长期实行宵禁政策,晚上11点之后就不许上街了,当然不怕走夜路,简直犯规。
美国排名第36,中国以这样多的人口,这样大的领土能获得这样高的评分实属不易。
其实如今这样安全的环境也非一朝一夕就能实现。近日公映的警匪大片《除暴》预告片里有一组骇人听闻的数据:1991年至1996年,涉枪罪案超过10000起,平均每天4.5起。
而在那个混乱时期,曾经出现过一个彻底癫狂的杀人恶魔——张君!也就是电影《除暴》中吴彦祖饰演的悍匪张隼的人物原型。
张君缘何被称为中国第一悍匪?
因为他足够凶狠手辣!
他在十年间于全国各地疯狂流窜作案,非法购买手枪15支,有多达28人成了他的枪下亡魂,抢劫财物价值高达536万人民币!
电影《除暴》主要就是讲述以张君为首的犯罪团伙制造的特大系列抢劫杀人案的犯罪往事。片中一些镜头出现了诸如“友谊商店抢劫案”、“普城银行抢劫案”、“电信分局抢劫案”等一系列大案要案作为故事背景,这些耸人听闻的案件其实都有原型事件作为支撑。
下方为我根据具体卷宗整理出来的张君团伙历年杀人抢劫的具体情况一览表。
好家伙!令人瞠目结舌的犯罪记录!
十恶不赦、穷凶极恶、罪大恶极、罄竹难书、恶贯满盈、神怒天诛、罪恶滔天,哪怕是把这些成语统统都用在张君身上都毫不为过。
即便这些案件已经过去二十年有余,可当我重新阅读犯案过程时,依然会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比如上图编号为6的那起案件,张君仅仅是为了测试一下手枪的实际穿透效果,就可以胁迫两个无辜的路人脱光衣服叠在一起,然后直接近距离射击杀害!
再比如上图编号为12、17和19的三起案件,张君为了让同伙可以更加死心塌地地追随他,就要求他们必须以“杀人沾血”的方式纳投名状!于是又有3条无辜的生命成了他们脚下的亡灵。
张君就是这样使用各种卑鄙无耻的手段让李泽军、陈世清、赵正洪等人也和他一样成了亡命之徒,构建成了一支四处为非做歹的恶魔匪帮。
电影基于商业化的考量,对张君身边的主犯、从犯都进行了一些人设更加明确的改编设计。
例如代号为“三号”的陈骁熟悉枪械与机械,是吴彦祖饰演的张隼的得力干将;“二号”赵啸则擅长格斗,腿法精湛,身手不凡且脾气异常火爆;“四号”李大狗主要负责开锁和爆破;“五号”李二狗和“六号”李三狗都是李大狗的兄弟,一个负责望风,另一个则作为司机专门在作案后帮助同伙撤离。
电影中的分工极为明确,那现实中的张君团伙又是怎样组成的呢?
我根据各方资料整理出了悍匪张君犯罪团伙主要关系网,人数之多同样让人咋舌。
从中可见张君极为好色、重欲,为满足生理需要,“吃快餐”找的卖yin女不下200人。为找刺激,他还让同伙在宾馆与妓女搞卖yin表演,自己在旁观看,甚至令情妇一同观看。
根据警方最终的统计,张君在各地流窜作案时,在常德和重庆先后为自己找到了8个情妇,不仅满足其自身的兽欲,更关键的是利用其情妇的住所作为踩点、计划的窝点,又作为案发后藏匿、销毁作案工具的处所。
电影《除暴》中春夏饰演的文娟即代表了现实中那些包庇张君的情妇们。片中文娟对张隼死心塌地,甚至练习吞枪自尽,愿意随张隼而死。
吴彦祖扮演的悍匪提议以枭雄作为孩子名字的灵感来源,而在上面的关系网中我们可以看到,张君的确有两个儿子,分别叫“张萧”和“张雄”。
而在现实中,曾经为张君生下过一个女儿的杨明燕是其情妇中最年轻、最漂亮的一个,甚至还和张君结了婚,只是彼时的张君是用一张名为“龙海力”的身份证办的手续。到了电影里,这一段变成了团伙故意帮张君顶包的桥段。
春夏饰演的角色叫“文娟”,而杨明燕平时的昵称就是“娟子”,电影中文娟的原型显然就是杨明燕了。
杨明燕最终成为了警方成功抓获张君的关键一环。只是在电影中的涉及两者相知相爱的片段有些生硬,文娟动辄就想自杀,对于张隼的情感递进未免也有些太快,一转眼就到了生娃的地步。
当然最后这些情妇无一例外都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现实中杨明燕被判死缓,片中则因为身怀六甲而可以暂缓执行。
悍匪张君能够屡屡作案得手除了有大量的同伙提供协助外,还有两点关键因素,即拥有大量的枪支弹药和专业的反侦察手段。
先说作案工具,主要就是靠下面这把54式手枪。
根据百科资料,中国54式7.62毫米手枪是我国仿制前苏联TT1930/1933式手枪的产品,于1954年定型,至今仍装备部队。是我国生产和装备量最大的手枪。有效射程为50m,100m内也能进行射击,弹匣容量8发。
那么张君又是从哪里获得这些手枪的呢?
根据报道,起初张君作案时使用的是自制手枪,威力有限,也很难精准射击。大概在1994年7月左右,张君窜至云南省中越边境购买枪支弹药。
他先是以150元人民币从纳波处购得54式手枪子弹20发,步枪子弹10发以及手榴弹1枚。没错!还有手榴弹!电影中也有一段相关情节展现。
之后张君又透过纳波从朱加武手中用5000元购得一支五四式手枪,该手枪被用于抢劫杀人作案4起,直接导致4人死亡!
后续像王俊、陈世星以及莫金英都先后为张君提供过枪支弹药,先后12次非法出售给张君五四式手枪13支、五四式手枪子弹2400余发、手枪弹匣13个,获赃款共计人民币60000余元。这些枪支弹药也主要从中越边境流入。
最终他们也都面临死刑的惩罚。
当然电影中的表现肯定是带有较大的夸张成分,倘若现实中的张君也能像吴彦祖扮演的张隼那样获得那么多轻型自动化武器,那死亡人数估计得直接翻好几十倍
现实的犯罪记录中,张君主要作案工具依然是手枪。
尽管基于真实事件,但《除暴》毕竟是一部动作警匪片,进行一定的戏剧化夸张是类型片中比较常见的表现手法。片中还有大量的爆炸场景,在张君现实的作案过程中其实是几乎没怎么出现过的。
其实影片过于沉迷于这样的动作场面反而削弱了现实性带来的震撼,因为真实的张君非常心狠手辣,即便没有那些大场面,直接复刻其作案细节也会让人看得毛骨悚然。当电影一边倒地倾向于商业性以后,服化道再精致,也会让观众产生一种抽离感,就会不那么相信片中的情景。
再说反侦察手段。
张君曾认真研究了公安机关处置突发事件的工作套路,反复阅读了《刑事侦察教程》,对刑事侦查工作的程序和方法也了如指掌,擅长从侦查工作中寻找漏洞。电影利用张隼看警匪片的桥段来表达其对警察抓人方式的观察及双雄对决的蒙太奇切换。
由于每次作案后他都确保单独行动,且不带任何可疑之物,所以能够多次顺利逃过警察甚至的关卡和检查,全身而退。
另外,作为匪首的张君为了确保达到抢劫的目的,还经常拉着同伙一起进行专业的射击练习,熟悉枪支使用的技巧,不可谓不专业,不可谓不充分。这样的匪徒,警方自然不好对付。
《除暴》中对此也做了不少展现,例如进行靶场射击,例如通过秒表计时来精确化操作抢劫过程,做好周密严谨的布置。
另外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当年的张君可以那样嚣张跋扈,也主要是因为彼时的基础设施相对落后,没有成体系的监控系统及人脸识别系统。
倘若张君穿越至2020年的今天,天眼系统早已布下天罗地网,他自然也就无处遁形,基本上作案一次就会被迅速抓捕。
因此,特定的年代背景也成了这部《除暴》别具特色的卖点,尤其是片中多次出现的第四套人民币,应该会勾起不少人的记忆。
上世纪九十年代服装、发型,电影也做出了很不错的呈现,包括街道置景和警察的制服等,都还算比较准确地还原了二十多年前的风貌。
至于吴彦祖,作为颜值天花板的他,即便完全没有偶像包袱被化妆师各种折腾,依然挡不住这喷出银幕的帅气,当然年华易逝,曾经富二代“小坏蛋”已被岁月雕琢成了杀人如麻的“大恶人”。
来,舔屏时间到,让我们一起重温这张让人艳羡的脸庞。
《除暴》作为双男主电影,另外一大看点自然落在了东京影帝王千源身上。
他曾经在同样改编自真实案件的《解救吾先生》中扮演过穷凶极恶的绑匪,如今却俨然成了警察专业户,无论是在电影《大人物》还是在网剧《在劫难逃》中,都塑造了一个极为干练且能打的警察形象。
这次在《除暴》中,他的角色延续了这样的警察设定,与吴彦祖扮演的张隼上演“强人锁男”,结尾在浴室的那场肉搏戏则真的是“拳拳到肉”,毕竟没穿衣服嘛。
这段动作戏的设计摒弃了过于强调打斗的动作美感,而是更加贴近于现实中的真实搏斗,也就是真正的打架,看着都会觉得疼!
只是当警察发现了犯罪嫌疑人以后,不等同伴的支援,而是直接单枪匹马闯进去,也是这类电影的老毛病了。同时,为了能够引出双方肉搏的戏份,也不得不强行让双方没有机会开枪。
另外特别有意思的是,两位男主的浴巾怎么打都不会掉下来。
所谓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阿祖千源浴巾,是你隐私坚强的保障,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天上的鸟全掉下来,阿祖千源浴巾也不会掉!这扎浴巾的方式真是牛X。
回归正题,张君这样的悍匪折射了世界的阴暗面,终将被正义绳之以法,在9·1大案之后,他和他的同伙终于被抓捕归案!
死刑,是张君这样的杀人恶魔唯一的归宿。
2001年5月20日,张君、李泽军等14名罪犯分别在重庆市、常德市被执行死刑,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电影中对死刑环节的呈现也非常震撼,吴彦祖甚至为此剃光了眉毛。执行死刑任务的是武警,而不是公安或其他,在细节上也算比较扎实。
时间快进到2014年,根据中央政法委的数据,2014年我国每10万人杀人案件数为0.7起,与世界上最安全国家之一的瑞士相当,比美国、法国、英国等发达国家都要好。与此同时,放火、爆炸、劫持、杀人、伤害、强奸、绑架、抢劫等8类严重暴力犯罪案件持续下降。
一个有着13亿人口、地域辽阔、发展不均衡的国家,能保持社会和谐稳定大局,确实非常不容易。
这既有赖于科学技术的进步,也依靠广大公安干警持续不断的奋斗和牺牲。截至2020年4月底,全国共打掉涉黑组织3120个,涉恶犯罪集团9888个,刑拘犯罪嫌疑人388442人,立案查处涉黑涉恶腐败和“保护伞”67190人。
经历了这般真正的“除暴”,才有了文章开头中国可以高居全球法律与秩序指数第三位,才会有人如此调侃:在中国,走夜路最“不安全”之处在于可能又得多吃一顿夜宵了。
我是一名基层检察干警,今天是11月20日,距离公检法三家的年度业务工作考核结束,还剩最后10天。本地公检法这几周已经取消休假,夜班和周末上班成为常态。
同时,今天也是电影《除暴》上映的日子。当然了,这是今天下班路上,我打开豆瓣APP,想找个电影放松下时才知道的。
打开豆瓣,《除暴》评分不算高。我粗略看了一下底下的留言,评价也不算太好。
犹豫了一阵,秉着对王千源、吴彦祖选片眼光的信任,我还是买票进场了。
还好,这次没有来错。
时长95分钟的电影,完美展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国街道的质感,每个形象的塑造都很匹配人物的性格特征,加之多个暴力抢劫枪杀场景,给整个电影增添了惊险、紧张、刺激的气氛。
公安机关破获犯罪的各种宏观和细节,都给观众留下无数回想和惊叹:这是真的吗?真的能这样抓到罪犯吗?
作为一名日常与公安打交道的检察干警,我想说:真的能这样抓到。能抓到的原因,也真的就是主角王千源从片头说到片尾的那句话:
咬死不放。
前几年我认识的一个同龄民警就是这样。他的师傅告诉他,想真正成为一个公安干警,一定要去刑侦队历练几年,因此他主动申请去了刑侦队。他说那两年,他的最大爱好就是值夜班的时候,来回反复不断地看还未侦破案件的监控视频,为此还形成了一些强迫症,不破案誓不罢休。
所以王千源在电影里对他的下属说,“对警察而言,技术、灵感其实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坚持”。
抓捕罪犯,靠的就是坚持不懈的韧劲,这还真不是电影瞎编的。我再举个今年的例子:
今年初疫情期间,全国居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接受隔离,这给公安机关带来的意外收获之一就是:很多潜逃多年的通缉犯被抓回来了。
我区也因为这个原因,抓回来好几个逃犯。其中一个逃犯是九十年代初残忍杀害一名同村未成年人后潜逃的杀人犯。
时隔三十多年,当年被害人的家属都已遗忘了此事(因为该杀人犯当年曾投河自尽,未找到尸体,有人认为他已经畏罪自杀),可是本地公安干警换了一茬又一茬,这宗杀人悬案却一直挂在那里没有销号。
杀人嫌犯被抓回本地后,对着侦查员痛哭流涕,供述自己这几十年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闭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那个小孩的身影。由于该案尚未办结,我就不再多说细节了。
举这个例子是想说,基层公安的“咬死不放”精神是普遍存在的,像这样的悬案,有时候连家属都渐渐遗忘了,公安却再久也要找到他,还亡魂一个交代。
虽然检察院平时主要是给公安挑刺的,有时还送上一份“纠违通知书”,但是我一直很佩服公安办案人员吃得苦、耐得烦、霸得蛮的侦查审讯精神。
今年我有幸受邀,跟着我院资深检察官去参与了一次凶杀案的提前介入引导侦查。
我接到电话时是晚上九点多了,公安在楼下接了我就走,到了公安办案区,一二十名公安,云雾缭绕。主管刑侦的副局长一到,各小组开始汇报案情,有汇报嫌疑人家中勘验情况的,汇报被害人家中勘验情况的,汇报嫌疑人审讯的,汇报证人证言的,汇报被害人尸表情况的,多条线的侦查结果一核对,凑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当时我很佩服公安们挂着黑眼圈办案。最后我院检察官又提出了两点意见,提前对嫌疑人做好酒精含量血检、精神病史排除的证据固定。
凌晨时分,我和同事回家,公安继续回现场办案。
那天深夜参与公安的碰头会,从中我深刻感受到,公检法是实践出真知的地方。这是一门师傅带徒弟的行业,没有经验口述,很多刑事案件就不会办,办不成,更办不好。
《除暴》中的公安为何神勇,靠的是师傅带徒弟的经验积累。电影开头,徒弟看王千源撕贴在公安宣传栏上的牛皮癣,电影结尾,徒弟主动撕贴在公安宣传栏上的牛皮癣,还提醒王千源搭把手,我想,这隐喻的就是一种经验、一种精神的传承。
当然了,现实办案中,公安连1995年的桑塔纳2000都给传承了下来。2012年我在乡镇参加工作时,就经常坐着派出所那台老掉牙的桑塔纳去村上做调解,不知和那台桑塔纳比,究竟是我年纪大,还是它年纪大。
上面提到我参与提前介入的凶杀案,发生在今年疫情期间。
今年疫情初期,社会治安有一个短暂的优良期,盗窃、醉驾之类的刑事犯罪案发数骤减。
然后,疫情也带来了一些意想不到、措手不及的负面后果:
一是网购、网络游戏红火,造成网络诈骗骤增;二是居民收入不稳定、失业率有所上升,造成地下六合彩、网络赌博骤增;三是居民长期不能出门,家庭矛盾、邻里矛盾骤增。
作为常年的平安县(区),本区很多年没有发生过凶杀案了,今年疫情期间除了抓回来一个九十年代的杀人犯,本地还接连突发两起凶杀案,均为家庭、邻里冲突。
虽然无从考证这两起凶杀案是否与长时间蜗居在家有关、是否与疫情影响生活有关,提起三起凶杀案是想说明一个事实:每次社会的波动,都会产生比我们预想得更多的连锁反应。
疫情如此,更不用说近五十年历史中,中国经历的文革、改革开放、企业改制、开放二胎、等等等等了,人们以为早已过去的历史,还在深刻地影响着这个社会。只要经历过这些的人还在活着,那么历史事件造成的影响,不论好的,还是坏的,就永远没过去。
《除暴》也有一个大的社会背景,就是1996年全国禁枪和公安第二次严打。
先说说严打。
中国有三次严打,分别是在1983年、1996年和2001年。三次严打都有着十分具体的原因。
1983年这次,是因为改革开放后,农村摈弃工分制、知识青年开始返城,大批青年劳动力不再束缚在土地上。据统计,80年代初,我国待业青年的数量超过了2000万。于是部分无业青年开始走上歧途,从事各种犯罪活动,例如抢劫、强奸、杀人等等。1983年8月,我国出台了「关于严厉打击刑事犯罪活动的决定」,开始严厉打击各种犯罪活动,保障社会秩序和群众生活。在为期三年的严打期间,我国公安机关总计打掉各种犯罪团伙19万多个,抓获团伙成员86万多人。据我们单位的老干警回忆,那年检察院忙翻了天,大家天天忙着批捕、起诉、结案。
1996年这次,就是这部电影中反映的社会背景,随着国内环境进一步宽松,经济迅速发展,但是港台、欧美的黄赌毒、暴力犯罪题材的书籍、影视剧开始进入大陆,如我们都熟知的古惑仔、赌神等,对当时的年轻人造成很大影响。另一方面,八九十年代企业改制,出现了大批职工下岗潮,失业人员中有一部分人选择了加入犯罪团伙或者自己从事犯罪活动。
2001年这次,和我国2018年开始的“扫黑除恶”类似,重点是打击黑恶势力犯罪。随着经济进一步发展,很多地区滋生出黑恶势力团伙,暴力垄断各种行业,从而谋取暴利。2001年严打中,很多曾经十分猖狂的黑恶势力团伙被陆续打掉。
再说说禁枪。
中国禁枪其实是近二十几年的事。90年代以前,我国邮政、水利等部门,甚至大型国有企业都拥有枪支。
1996年严打的同时,为了保障长治久安,保护公安人身安全,达到一劳永逸的效果,我国开始推「枪支管理法」。
一方面收回各单位部门枪支。一方面开始收缴民间土枪、猎枪等。
然而时至今日,虽然公安长年累月地宣传“主动上缴土枪可以给予宽大处理”。然而每年仍有不少农民因制造、私藏鸟铳等土枪,被依法定罪判刑。
很多农村人不理解,自己的鸟铳用来打兔子打野猪,保卫自家农田山林,为什么会被判刑这么重,我建议他们看一看这部电影,就明白当男人手中有一把火药动力击发的枪支时,事情将会多么不可控,将会给社会带来多大隐患。
本文最后,说回电影本身,我要给它打五星。
在这部充满美感和节奏感的商业电影中,公安形象完全正面,占领了宣传高地。我认为这是非常好的现象。
正如电影中吴彦祖扮演的凶犯,通过看香港黑帮电影学习对付警察,那就是盗匪占了上风。
宣传阵地是十分重要的。人类也许是天然爱好血腥与刺激,我也喜欢。如何合理释放这种内心深处的欲望,并且合理引导,避免效仿。
我认为《除暴》这部电影成功地融合了观众的刺激感受与官方的警示教育,从中找到了微妙的平衡。
希望以后能在荧幕中看到更多类似题材的佳作。
注:本文原载于我的微信公众号“十字渌口街”
链接地址:作为基层检察干警,我为电影《除暴》点赞
好久不见,阿祖快秃了,面相逐渐冠希化。
他也变强了,AK、手雷、水果刀全都耍得有模有样。他工于计算,踩点、抢劫、撤离,每个环节都天衣无缝;他心狠手辣,路人、警察、同伙,碍到自己的统统咔嚓咔嚓。
收手?
别逗了,这次阿祖演很坏很坏的gangster!
要不是他大意了,去澡堂没有闪……
要不是王千源有备而来……
一场兄贵の裸体格斗,拳拳到肉、肌肉碰撞,男观众荡气回肠、女观众春心荡漾,阿祖终究领了便当,人民警察捍卫了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Salute!
以上文字不够庄重、或有戏谑?但正是看这部《除暴》的正确心态。
凑合着看,是因为它不能细品。
若不细品,我们自然而然要夸赞这部电影一番。
比方这部电影最有意义的地方,在于题材有所突破、尺度有所提升,似乎意味着审核有所放宽,这对文娱市场发展是利好消息;比方这部电影最为出彩的地方,在于电影呈现出来的效果极具年代质感,从北方澡堂到南方骑楼,大到群像小到鞋服,让观众惊喜地回到了那个年代!
还有其他优点,会有营销团队及其他博主宣传,大家肯定不会错过相应解读的。
我这篇有限篇幅的文章,主要聊下观影后,我感到深深遗憾的地方!
也就是说,我给这电影7.0分的话,扣掉的3分主要扣在哪了。
最遗憾的,就是人物塑造。
很明显,导演刘浩良在张隼这个角色上,是有想法的。
张隼,原型是“湘鄂渝系列持枪抢劫杀人案”的首犯张君——这一点,在电影播放到张隼要给后代取名枭枭、雄雄时,就足以判断了,因为张君的两个儿子就叫张枭、张雄。张君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组织作案十余起,杀死、杀伤约50人,抢劫财物价值累计600多万元,数次逃脱警方追捕,气焰极其嚣张。
原型张君,在性格上就富有矛盾的“魅力”:一方面,他唯我独尊、好勇斗狠、极其残忍,有鲜明的反社会倾向;另一方面,他上孝下慈、注重教养和品味,至死都有同伙和情妇仍为他神魂颠倒。
这个人物来到刘导和吴彦祖手里,塑造成张隼这个角色,除了教同伙教养、品味的细节没表现到,其他的点都有相应表现。
但问题并不出在“有没有”,而出在“比例”。
张隼在组织内暴戾专横、在外出手狠辣凌厉、对待无辜生命甚至儿童都泯灭人性,这些人物性格里“恶”的一面,有大量的支撑戏份。但在表现孝顺母亲、对妻子温柔以待时,只有寥寥几幕,且并未用其他方式、戏码来表现其内心“善”或者柔软的部分。
这就造成了一个问题,张隼这个角色既不“干脆”,也不“复杂”。
何谓“干脆”?
《古惑仔》里吴镇宇扮演的靓坤就很干脆,《疤面煞星》里阿尔·帕西诺扮演的托尼也很干脆。靓坤对他老妈相当孝顺,但这并不妨碍观众将他视为彻头彻尾的人渣;托尼自然也抛不开对家人、兄弟的爱,但这也不妨碍观众主要欣赏他唯我独尊、绝不服输的枭雄气质。
这两电影,在这两个角色创作上,是有档次差距的。
靓坤这个角色添加孝顺的一面,很显然,就是稍微丰满一下人物性格,别落下“脸谱化”的口舌;这样创作是比较“懒”的。托尼的创作就“高级”多了,这是个经典古希腊式悲剧的角色——悲剧是由主角的性格注定的,最终由主角自食其果——托尼自己、妹妹、好朋友的下场,终究是因为托尼的性格。
回到《除暴》。
如果导演不要想那么多,笔墨尽可能多花在张隼“恶”的一面,让这个角色变得被观众咬牙切齿,我相信这个角色将更成功。哪怕学《古惑仔》塑造靓坤,稍加一些孝顺母亲的戏幕,也不妨碍观众的总体印象。
但张隼还是不够“恶”,更别说让人咬牙切齿。
如果导演非要展开篇幅,塑造一个更复杂的张隼,那就应该果断再加戏份,更多地表现张隼内心柔软的部分。当然,光去表现柔软还不够,要支撑得住这个“复杂”,必须还要让观众信服。
观众信服其性格的复杂,通常有两个途径:
第一种创作方向,抓住“异化”或“边缘化”,让原本纯良的张隼变成后来的悍匪——这就势必增加一些角色过往的深刻经历,让观众感知到他转变的底层逻辑;
第二种创作方向,抛开“异化”和“边缘化”,直接将角色定性为带有反社会人格的精神分裂者——在此逻辑下,需要花篇幅展现角色两种人格甚至多种人格的兼容、冲突。
前一种创作太常见了,跟《除暴》一样两地合拍的警匪片里,就有《树大招风》这样的优秀榜样。林家栋、任贤齐为什么能演绎出非常出色的、让人印象颇深的悍匪角色,而吴彦祖这次就差点意思?80%的责任不在表演水平,在原创团队怎么创造这个角色的,有没有想清楚、想到位!
后一种创作也有好榜样,比如去年火遍全球的电影《小丑》,菲尼克斯扮演的亚瑟,本性的反社会人格让他成为社会边缘性群体,他体内产生的第二人格勉强帮助他应付社会交际、情感、归属感,他在两种人格互相否认的痛苦中凄惨生活,而他的所作所为,正是人格冲突、天性无法被抑制的必然结果。
总之,无论选择“干脆”的还是“复杂”的角色处理手段,无论选择哪种创作逻辑让观众信服于角色,张隼这个角色都不应该像现在这样不上不下、不浅不深、模棱两可、似是而非。
坦白讲,有点浪费张君这个原型的价值。
以上内容,写的是看完《除暴》电影感受到的最大遗憾。
再简单说说,另一个明显感受到的遗憾:
假如看电影什么都不思考,浮光掠影过一遍,你能用一个词总结出电影《除暴》的风格吗?也就是其故事、画面、音乐等一切,综合给到你的最强烈的审美感受,是什么?
很难总结吧?
风格,是创作者的签名。如果大家留意那些相对成熟的作品,无论绘画、写作还是电影方面的,它们一般都是有强烈的风格的。
就拿同类型的电影讲好了。
离《除暴》最近上映的罪案片是《风平浪静》,这电影的风格就非常强烈,我总结的是“克制的力量”,即这部电影处处让人觉得在克制,让人感受到未宣泄出来的力量。
再说一部和《除暴》更形似的国产罪案片,去年上映的《追凶十九年》。当时我给它的评价并不高,时隔一年,故事内容几乎记不起多少了,但我依然记得那种风格、那种感觉——强烈的“宿命感”。
《除暴》,缺乏风格美感,就像一个人,没有气质。
没有气质也就算了,导演还搞了些“城乡结合部”般的操作。电影很多地方,会呈现出纪录片的风格,而又有很多地方,明显带商业化的设计。土不土、洋不洋,没气质的姑娘还乱穿衣服,哎!
(End.)
自“十一”国庆档结束后,国内电影大盘在一片浮华的喧嚣中迅速冷却下来,疫情复工四个月,扎堆复映的各种老片以及被冠以救市之名的《八佰》并没有完全纾解内地电影市场的寒意。
近一个月内,工作日的单日票房不仅直接回落至3000万以下,甚至有人预计11月的最终总票房也将比去年同期暴跌过半,整体数据一度逼近复工伊始的惨淡状况。正如很多票房观察媒体所言,国内电影困局并没有得到完全改善,未来一段时间内,真正能将观众拉入电影院的高质量影片仍然十分稀缺。
不过,就在如此寒意十足的局面下,一部由香港导演刘浩良执导,王千源、吴彦祖、春夏等实力派演员主演的警匪片《除暴》却毅然提档至11月20日与观众见面。
作为本年度唯一一部警匪商业大片,本片旨在以扫黑除恶专项斗争的大环境下,讲述刑警钟诚对悍匪张隼咬死不放,带领警察小队破获惊天劫案的故事,以期弘扬追凶到底的警察精神。
影片既有对港片黄金时代的精神承继,也有对90年代内地社会犯罪状况的真实回溯。东京国际电影节最佳男演员王千源,碰上继《新警察故事》后时隔16年再次出演悍匪的吴彦祖,两位警匪片“扛把子”首度合作,更是激起不少观众的观影欲望。
本片导演刘浩良,首部电影作品《冲锋车》便获得第35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编剧及新晋导演提名,另一部作品《画皮》则获得第28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编剧提名及2008年度香港电影编剧家协会推荐剧本奖。其他编剧电影代表作还包括《一个人的武林》《大魔术师》《枪王之王》等,其编剧作品在国内都取得了不俗的票房和口碑。
就在《除暴》上映前夕,拍电影网Pmovie也有幸采访到了刘浩良导演。在近一个小时的对谈过程中,他不仅滔滔不绝地向我们回顾了自己筹备剧本时通过各种手段实地调研的经过,而且还以各种实例及细节阐释王千源、吴彦祖务实求真的表演态度。除此之外,在我们的追问下,他也透露了自己的一些迷影情结以及做记者、编剧的难忘回忆。
对于喜欢港片、动作片、警匪片等类型片种的影迷来说,相信这篇访谈实录是最能配合影片的“下饭”佳肴。
1、筹备期大量观摩纪录片并采访多位退休公安,就是想还原出90年代犯罪现场的真实感
拍电影网:《除暴》的故事背景设置在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您为什么会对这段时期的事情感兴趣?在资料收集、信息整合上您都做了哪些功课?
刘浩良:是从1989到1994这几年。一开始是因为三爷(韩三平)说有一个题材,是一个90年代的内地警匪片。然后我就花了一个月时间看以前的纪录片和新闻,很神奇的是,淘宝还能买到那个年代的一些书,我怀疑是一些退休公安写的,很仔细,里面什么情节都有,所以我就在里面找。其实应该这样讲,是那个年代大概发生过什么案件,我再根据这些案件想象一个故事出来。
其实有一点是我后来开始调研才发现的,原来现在的年轻人真不知道曾经在90年代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所以后面我越来越觉得这个事情有意思,拍这个电影最起码能让他们知道原来我们国家曾经会有这样的事情,一开始他们(投资人)看中这个题材,也是因为看中了市场没有这种类型。因为这不是港产警匪片,是内地的犯罪题材,对我来讲也是很大的挑战,而且是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所以也特别兴奋。
拍电影网:在筹备期间您有没有去内地的公检法部门做过实地调研?
刘浩良:有的,第一阶段就是尽量去看能找到的纪录片。第二阶段就是要跟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警察去聊,因为我的编剧他爸爸也是公安,所以有很多资料是从他那里来的。确定要做这个题材的时候,也跟很多公安聊过,特别是会找在南方的,因为这个故事在南方。我们有研究过,那时候其实很多事情没有很统一的标准,面对一个罪案,警察怎么反应其实挺不一样的,所以后面进组的时候还在找南方的一些警察在聊。
拍电影网:大概是找了多少警察聊过?
刘浩良:挺多的,很难找,呈现卫诗雅的时候,我们特别找女警跟他聊,不然她哪知道,刑警是负责这种类型案件的,北京也找过两三个,很多的。
拍电影网:是会向他们了解当时破案的一些过程?
刘浩良:各种聊天,这也是跟尔冬升导演学的,很多时候聊一百遍,可能只找到一句对白,所以是在筹备之前尽量地聊。
拍电影网:拍这样一部内地警匪片,对于您这样一位香港导演来说,最大的难点是什么?
刘浩良:三爷提出一个要求,他说这个戏最重要是必须能让观众相信,所以我就一直在找平衡。内地犯罪题材不紧张,港产警匪片太夸张,这中间到底是什么,我其实一直在找这个点在哪里。
我举一个例子就很容易理解。贼抢劫肯定要戴面罩,最现实的方法就是戴一个丝袜,那样去抢劫很合理,但是不好看,吴彦祖要是戴一个丝袜就变成喜剧了。美国有一部电影叫《惊爆点》,那些贼是带着历任美国总统的头套去抢劫,很精彩很好看,但是那个是观众绝对不能相信的,完全是娱乐类型片。
现在的头套我就非常满意,有型好看,同时你能相信那个年代有人用这个方法去抢劫,以面罩做例子,整个戏的道具、服装、演员、表演,其实都在找平衡。等放映之后我再听听观众的感觉怎样,我不确定成不成功,不过我自己是觉得没有先例的,没有人做过这个事情。我自己觉得应该结合得还挺好,既有类型片的紧张感,但也相信事情有在内地真的发生过。
2、吴彦祖不惧形象扮丑,王千源苦练开枪动作,比起杜琪峰我还是小学生
拍电影网:《除暴》由吴彦祖饰演劫匪头目张隼,这次他的扮相是一个突破,完全剔除了以前帅哥型男式的造型,留着流氓气的长发,化妆也是脏兮兮的,穿着风格很邋遢。他对饰演这种角色有抗拒心理吗?
刘浩良:这就是我们凡人不能理解的,一个帅哥帅了那么多年,其实他一点都不介意(扮丑),你们还把当他明星看,他已经把自己当演员看了,所以他完全没有拒绝,就是你们怎么搞都可以,完全没所谓。
这也是另外一个前辈庄文强教我的,他说演技越好的演员其实越关注自己的发型。一开始听的时候觉得好奇怪,后来在拍《冲锋车》的时候,我就发现真的越对演技有追求的演员,他越想知道自己的发型是怎样的。
而且吴彦祖后来还跟我提一个建议,说自己这个角色可不可以是长短脚。他说他想垫一个鞋垫在左脚或者右脚,他跟我讲的时候,我就想如果你有这个问题,我还要想(这个角色)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因为我是编剧啊(笑)。
但他很想要自己不是自己,我那个时候有点怕动作场面怎么办。他自己说其实(改变)很小的,就是想让自己感觉“我不是我”,我后来就让他做这个事情了。我认识他很久了,反而你让他帅帅的出来,他会烦,因为他也想发展一下,看看自己还有什么空间。
拍电影网:您为什么会找吴彦祖来演这个角色?
刘浩良:因为我写完剧本就会有一个标准,《冲锋车》我就想找四个有点年纪的男人,但他们的身材还是要保持挺好的,那个感觉就是他对人生还没放弃,所以就有吴镇宇任达华他们四个人了。
这一次我写剧本是这样想的:最了解贼的警察是最厉害的警察,最了解警察的贼是最厉害的贼。从这个想法发展下去,就是我必须要找两个人,他们都能演警察,同时又都能演贼,其实有这个要求后,你很容易想到他们两个。
吴彦祖演过很多警察,但他当年的《新警察故事》是拿过金马奖的,王千源也演过很多警察,但他当年的《解救吾先生》是世界级的表现,所以就很容易想到他们两个,他们都懂对方,这个双雄就很成立。
拍电影网:电影里有很多大场面的动作戏,涉及到他们两人的动作有多少是自己完成的?
刘浩良:吴彦祖还好,因为吴彦祖本来就觉得自己是动作演员,他很能打的,所以他比较能配合,王千源当然要练习,而且还有一个是叫他特别去练的,大家不一定看得到。
就是打枪的姿势,因为美国现在开枪是这样拿的,你看汤姆·克鲁斯他们的一些戏是把枪越来越接近身体(双手持枪抱胸),还有一种是这样拿的(双手持枪向下),大概是这两种。我们有研究过,那个时候中国内地公安其实会这样拿枪(双手持枪朝天),那是源自于苏联的军事系统。要他们练开枪主要是练他们的自然反应,练整个动态。
王千源是谦虚,觉得自己不行,但其实他真的很能打。我后来都把他当成动作演员,他说我不是,我就说郭富城你都打了,吴彦祖你还不能打吗?最后那一场戏是比较复杂的,因为要表现得有力,还要疼,他们比较辛苦是真的。
拍电影网:有替身演员帮助他们吗?
刘浩良:真的厉害,我敢说就算有替身,也是一两个为了剪接用的镜头,基本上都是他们自己。吴彦祖更离谱,戴面罩的戏我敢说99%是他自己,你们随便找,肯定里面是他。
因为开拍前几天,有一些简单的动作,我们觉得可能有一点危险,就想戴面罩不用吴彦祖演,后来他知道后很不高兴,他觉得替身的动作不像他,而且他觉得那个人的演技不对,他自己再来。他完全不介意戴着面罩演戏,我后来就想明白了,连《魔兽》都演过的人,他真的不介意这个。
其实这个戏里特效非常多,但是很多你们看不出来。我举例,澡堂整场戏,因为他们没有穿衣服,保护垫也不能带,我们就在环境里做了很多东西。拍的时候其实澡堂的墙壁全是假的,是用了一些软一点的物料,可能和这个差不多(站起来和身后的墙体比较),最起码就不会跟真澡堂的那种墙碰上去会受伤,是后来拍完又用特效换回原来澡堂的质感。
拍电影网:还有一场戏是结尾警察去抓张隼的团伙成员,有人拿着手雷从二楼跳下来,是一个长镜头调度的戏,当时让我想到杜琪峰的《大事件》。
刘浩良:他那个更复杂,跟他比我就是小学生的水平(笑)。因为我一直觉得,其实你每剪接一次就牺牲了一点真实感,因为人生不会有剪接,每一次有音乐其实都会牺牲真实感。
所以有一部分我是想用连续的一个镜头去表达,但这真的比分镜头还要麻烦很多,现在大家看了《1917》应该都知道这种戏是怎么拍的,其实我们也是分了5个镜头,也很不容易,我主要就想表现当年的真实情况。
因为我看过那些纪录片,其中有一整条楼梯跟我们电影里是很像的,就很多公安在外面,门后有一个贼,他们也不确定里面有几个人,有没有枪都不知道,因为那个年代没有狙击手,他们靠的就是勇敢。看起来好像很乱,但其实你想一想,他们比我们更恐惧,但他们还是往里面冲。我就想表达那个事情。
那时候公安办这种案子都会有一个拿着摄影机的人拍,所以我看到的那些其实不是纪录片,没有旁白,就是记录警察办案的情况。你看到觉得很精彩,但是也很心疼。真的是一开门就冲进去,然后喊不要乱开枪,不要乱开枪,因为他们都不知道有没有打中,也不知道对方有多少人,也怕打到自己人。也是很勇敢的事情,所以我想用这种方法去表达那个年代就是这样子。
拍电影网:有一场吴彦祖剃头的戏,那是真剃吗?包括还有春夏剪头发的一场戏。
刘浩良:吴彦祖那个当然是真的了,那个你们还觉得假吗?那个剃头绝对是真的。本来枪决的那场戏是他的最后一场戏,我跟美术指导也有研究过,要带头套还是怎样,因为我们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所以我就跟美术指导说我们演一场戏让吴彦祖听到。
我们就在他后面故意说带头套不像啊,用特效也不好看啊之类的话。吴彦祖听到就说我可以剪,我说那就好(笑)。其实他知道我们这是故意讲给他听的。春夏那个是假发,因为她后面还要演别的戏,但吴彦祖绝对是真的。
3、致敬吴宇森的镜头是必须要拍的,电影的动漫感是我保留的一点性格
拍电影网:您会先画好故事板再去拍摄吗?
刘浩良:会,分几种的。澡堂那个动作场面,其实他们有拍过18个版本给我,是替身演员自己打,各种打然后拍完剪出来,这种应该叫做预演。另外我自己会有Storyboard,就是故事板,每天的通告脚本也有。而且我还有一个东西,不知道其他导演有没有。比如最大的那两场枪战,我就会有地图,所有车怎么走,人怎么走,机器放在哪里,这些都会有。
拍电影网:机位图。
刘浩良:对,就用各种方法要让整个剧组都明白在干嘛,那两场最大的枪战戏我是有排演的,所有演员在那边封街走一次。
拍电影网:涉及到飞车、爆炸、枪战的重头戏您都是怎么和其他部门合作的?
刘浩良:哦,这个就太简单了,因为剧组太专业,他们肯定能做得到,没困难的。这些人都是拍过很多动作片的,摄影师是跟过林超贤、陈木胜的,动作指导是钱嘉乐的班底,他们都很熟悉这些事情,反而我要解决的是刚刚讲的,怎么让观众相信类型片的真实感。因为类型片他们肯定能做,再多几次爆炸也能做,反而要调整的是把他们拉回更现实的部分,所以要了解怎么把类型方法拉回到真实,主要是调整这个。
拍电影网:能看出来您也是一个资深影迷,《冲锋车》里吴镇宇一开始出狱的戏就是对《英雄本色》的戏仿。
刘浩良:肯定啊,当然啊(笑)。
拍电影网:《除暴》也有对《喋血双雄》的致敬,甚至某些剪辑方法都沿用了吴宇森的结构。
刘浩良:是的,完全一样,绝对一样(笑)。
拍电影网:能谈谈您的迷影情结吗?
刘浩良:整个戏最想拍的就是那几个镜头,拍的时候我们还在考虑镜头该怎么放,结果摄影师跑出来说,现在就是对的啊,因为我当年就是《喋血双雄》摄影组的人,肯定是这个方向,没错的(笑)。对我来讲,除了致敬吴宇森导演外,现在这个年代的双雄就是他们两个,所以必须要拍那几个镜头。
拍电影网:为什么都是致敬吴宇森?
刘浩良:我们这一代,你再问问其他香港导演,我们都是看吴宇森的戏长大的,都是因为小时候看过觉得好看,未来想做电影,起源肯定都是他。
拍电影网:感觉您的电影也有一种漫画风格,尤其是《冲锋车》。
刘浩良:啊,现在还有吗?我已经很克制了(笑)。
拍电影网:但是《除暴》感觉还是有一点。
刘浩良:忍住了,就几个字卡、地图的部分,我觉得在不影响真实感和剧情的前提下,也要用一点我自己比较满意的方法,是一点自己的性格,不敢说是风格。
拍电影网:您是平时就喜欢看动漫吗?
刘浩良:当然,我什么都看的,现在还在追《鬼灭之刃》,我还没看完,你看了吗?
拍电影网:我没看过。
刘浩良:都说好看,我看了7集,真的还不错。日本、美国的我都会看,美国我还看挺多的,漫威、DC的都会看。
4、做狗仔追不上郭富城转岗电影记者,第一次做编剧给林超贤既写剧本又当演员,被尔冬升“骂”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拍电影网:您最开始也做过电影编辑和记者,同时还写过影评专栏,您是怎么实现从一个电影外围工作者成长为一个核心产业工作者的?
刘浩良:写影评只有很短时间。那个时候是这样的,我刚刚念完电影毕业,那时候香港电影已经不行了,很多人都没工作了,但刚好是文字传媒最有钱的时候。没办法要生活啊,就跑去了《壹周刊》,进去后一开始做一些狗仔队的事情。但我们的编辑对我太好,发现我这个人真的不太适合做这个事情,因为我开车太烂了,真追不到那些明星(笑)。
不是我不想,追的人是郭富城,人家是赛车手,怎么追也追不到(笑)。后来就发现我其实文字写得挺好,而且喜欢电影,所以就把我调过去做一些电影专题,大概是这样。
当记者对做电影是有帮助的,后来有一次印象中是尔导拍《枪王之王》。因为香港是这样,有些时候导演会带编剧去见演员,让你跟他们讲故事什么的,那时候他就带我去见英皇的阿Sa,让我给她讲故事,然后就聊得很开心。尔导就很奇怪,因为有一些幕后的人看到明星会紧张,但我完全没有,尔导说你怎么一点都不紧张,我就说有可能因为我以前当过记者,明星又怎样,是吧(笑)。所以当记者的经验也是有用的。
后来我就觉得还是喜欢电影,应该去再试一次,因为我毕业之后也做过一年的片场工作,类似于场记啊,导演组啊,但编剧的工作真没有做过,也是一有机会就问,有没有东西要写,不用钱也可以的那种。第一次合作应该是林超贤,本来不是给他写的,第一个剧本是给中国星的,那时候中国星好像在找编剧,要写卫斯理的故事,正好我非常熟,所以我就有机会去聊那个剧本,但那个戏没有拍成,可是通过那次机会认识了林超贤。
所以他后来有一次拍戏,因为很赶,没有剧本,需要编剧去泰国,然后我就说我可以,片子叫《走投有路》,可以找一找,网上应该有。而且那里面还有我跟张家辉的一些演出,演的就是把张家辉带去泰国的一个人,而且戏不少。很离谱,写了第一个剧本还演了第一个戏,我做演员也是差不多20年,算是老演员了(笑)。
拍电影网:您之前发微博说以前在尔冬升导演的无限映画公司参加过几年“编剧请就位”,这段经历是怎样的?
刘浩良:其实我在他公司写了很多剧本,有拍出来的,也有他监制的,他导演的就是《枪王之王》和《大魔术师》,我在他公司挺久的,所以我说其实被尔导“骂”真的是太好了。那时候他刚认识我,就跟我讲过一句,如果你的剧本我发现有一个错字我就扔了,太好了,从此我的剧本没有错字。
以我对他的了解,其实他在《演员请就位》里说的话我都听过,因为我跟他也一起去见过演员,而且他说的内容真的是很有用的。做演员真的要好好听尔导说,他说的都是真心话,其他人不一定会跟你讲,但尔导就是这种风格。所以我说被他“骂”是幸福的,因为他不是真的发脾气地“骂”你,他有内容,那些内容是很有用的。
拍电影网:您和尔冬升导演合作大概有多长时间?
刘浩良:应该有三四年了,其实有些剧本写完还没拍。
拍电影网:是以后再也不会拍了还是说…
刘浩良:不知道,我也想问他,那个很好的剧本你不拍可以给我啊(笑)。
拍电影网:您跟林超贤、叶伟民、陈嘉上、李仁港、庄文强、陈德森、杜琪峰这些导演都合作过,您觉得在职业道路上他们对您帮助最大的是哪一位?
刘浩良:都很大。我特别要提陈嘉上、尔冬升、游乃海这三位,其实游乃海给我太多帮助,简单讲从他们几个导演学来的最主要是做电影的心态,“咬死不放”就是从游乃海那边来的。
像尔导他改一个声效,他都会跑过去看。就是要这样,画面声音有一点点改动都是导演要去关注的事情,不可能让别人弄的,我相信我从他们身上学回来的最主要是态度。
拍电影网:大概是在和谁合作的过程中让您萌生做导演的想法的?
刘浩良:我跟有些编剧说过,如果某一天你发现你写的剧本,如果由你自己来拍可能比其他导演拍得更好,那时候你差不多就想当导演了。
5、做编剧协会会长要处理很多工作,香港编剧必须要有现场写剧本的能力
拍电影网:您现在还担任香港编剧协会会长的职务,这个职务一般要做哪些工作?
刘浩良:每年我们跟香港公开大学有一个课程,那个是第一大要处理的事,然后还有一个颁奖典礼,我们叫最佳推荐剧本,要颁两个,而且有最佳人物,这是编剧跟演员一起颁的。
包括和香港政府也有一个合作,叫“剧本孵化计划”,要让所有人交故事梗概,如果梗概过关了就给钱,让你写分场,分场再过关再给钱,其实那种计划挺多的,政府关于剧本的事情必须要找我们,所以我们也要协助他们做这个事情。然后还要对接金像奖的事情,还要接受编剧的投诉,编剧发现片方不付钱,我们也得去解决。
拍电影网:您现在是生活在北京和香港两地吗?
刘浩良:其实我在北京很多年了,我2011年开始就在北京住了,但我还是香港跟北京两个地方跑来跑去,我主要是看项目在哪里就去哪里。算起来在北京已经10年了,2007年第一个戏在内地拍,就是《三国之见龙卸甲》,然后就是《画皮》《大魔术师》。所以其实那么多年一直都在内地、香港来来去去。
拍电影网:在这些片子拍摄的过程中,您也是会在现场吗?
刘浩良:会的,我不知道内地的情况是怎样,香港人就是编剧要去现场,其实这是很好的。因为你以后要当导演,你必须要有现场的经验。同时我跟新编剧都说,你试过拿着你写的东西让演员讲出来,你才能成为一个比较成熟的编剧,因为你必须在现场才能理解你写的东西到底能不能拍。剧本最主要的是能拍,你自己在家里面写完拿出去都不能拍怎么办?所以我们的训练一直都是在现场。
拍电影网:《冲锋车》是您的处女作,是比较纯正的港片,但《除暴》已经是完全内地化的警匪片,您以后是否都打算在内地拍电影了?
刘浩良:我其实真没有这样想过,就看我对那个题材有没有兴趣,我有很多原创故事,但哪一个剧本能变成电影是很讲缘分的。其实我没有特别按港产片或内地电影进行划分,是没有这个想法的。只要有趣好玩就行,而且最主要有老板愿意投资,有演员来演,我自己喜欢就可以。看哪个缘分到了就拍哪个吧。
拍电影网:未来下一部片子可能会拍什么样的题材?
刘浩良:我真不知道,就看缘分,因为写好的剧本也有好几个,什么类型都有,奇幻推理也有,科幻动作、历史这些都有,看哪一个先,缘分来了很难讲。可能会力推这个历史题材。
评论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