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 朴赞郁
编剧: 朴赞郁 / 李武英
主演: 宋康昊 / 申河均 / 裴斗娜 / 韩宝贝 / 林志恩
类型: 剧情 / 惊悚 /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韩国
语言: 韩国手语 / 韩语
上映日期: 2002-03-29
片长: 129 分钟 / Japan: 117 分钟 / UK: 121 分钟
又名: 复仇者的怜悯 / 复仇 / Sympathy for Mr. Vengeance
IMDb链接: tt0310775
编剧: 朴赞郁 / 李武英
主演: 宋康昊 / 申河均 / 裴斗娜 / 韩宝贝 / 林志恩
类型: 剧情 / 惊悚 / 犯罪
制片国家/地区: 韩国
语言: 韩国手语 / 韩语
上映日期: 2002-03-29
片长: 129 分钟 / Japan: 117 分钟 / UK: 121 分钟
又名: 复仇者的怜悯 / 复仇 / Sympathy for Mr. Vengeance
IMDb链接: tt0310775
朴赞旭的[共同警备区]确实是太好,2000年以前,我倾向于认为它是能进入韩国电影前三名的作品,无论技法、导演控制力或是它对待历史的态度都非常令人敬佩。[我要复仇]也是不错,有变化,也有延续,但估计喜欢的人会相对少。最近他拿去戛纳参赛的新片[老男孩]评价也相当不俗,IMDB评分竟然达到8.8!而且,这个人居然还是写评论出身,视野开阔如此,却是难得。
[我要复仇]有很多极残酷(残忍)的黑色幽默,个别地方似乎有一点点北野武的影子,但比他腥。整个片子看完很不舒服,包括导演的历史观都有些倒退的迹象,似乎是从绝望中生发出来的一部作品,不像[JSA]那么“相对客观”。这种浓烈的悲愤情绪影响了整部电影,使它显得狭窄和偏执。但我又觉得,表现在朴赞旭身上的这种反复、犹豫、绝望甚至倒退,恰恰体现了韩国人内心巨大的矛盾心理。先讲故事吧,否则又会不知所云。
这个故事表面看就是一连串动机明确、单纯的复仇杀人,实则不然……
绿发男人(演员应该是叫申河均吧,[JSA]里也有他)是个聋哑人,在工厂从事重体力劳动,他有个患病的姐姐。由于血型不符,他无法为姐姐捐肾,他必须搞到1000万才能为姐姐争取到肾脏移植手术。无计可施之下,他只好找到贩卖器官的地下组织准备卖掉自己的一颗肾来筹钱,结果,肾是被挖掉了,钱却没得到。
这时,他的女朋友(演员大概是叫裴斗娜吧)给他出了个主意:绑架老板的女儿,不伤人,只是拿钱。行动很顺利,但当他兴冲冲地拿回赎金,却发现姐姐已经自杀在浴缸里。申河均在郊外的河边埋葬了姐姐,老板的女儿却在这时意外失足落水(也可能是被河边游荡的傻子推落下水),因为耳聋,他听不见求救,女孩于是淹死。
女孩的尸体被警方发现,她的父亲(宋康昊,妈的,我实在是太喜欢这个演员了)发誓要杀掉帮匪。他贿赂了查案的警官,一点点获得了情报,他先找到了裴斗娜,并用电击折磨这个女孩,女孩临死前威胁说自己是恐怖组织成员,杀她会惹麻烦。与此同时,申河均正在报复和屠杀三个贩卖器官的人,之后还一一切下他们的肾脏,吃掉。
他回家时,正赶上警察搬他女友的尸体离开,电梯里,他悄悄地握着身边女友尸体的手。他独自回到从前的住处,宋康昊正在这里埋伏着,门把手被连了电,申河均被放倒。宋康昊决定,在女儿出事的地方杀掉仇人。他在河里绑住申河均,割断他的脚筋,把他淹死了。
上岸后,宋康昊把仇人碎尸、装袋,准备掩埋。这时来了四个男人,他们一句话也没说,表情麻木地各自捅了他一刀。最后一刀刺在心脏的位置,上面还扎了一张纸。原来,他们是恐怖组织成员,他们也是来复仇的。
我感觉,朴赞旭这部电影其实还是在讲民族和政治。
申河均这个人物,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代表着朝鲜,包括他那奇怪的绿头发都是一个区别常人的标识。这是个听不见也没有话语权的人,他和他那些在工厂的工友都是韩国社会的弱势群体,处在一个崩溃的边缘,这样的人(力量)一旦满腔仇恨,就往往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举动,比如吃掉别人的肾脏。他的女朋友,片尾交待说是个左翼分子,上学时就曾策划逃往北朝鲜。她亲近申河均,并策动他实施绑架行为,夸张一点讲,都是可以在历史现实中对号入座的。(另外说一点,对这个人物身份的特殊性我持保留态度,为什么非要这么概念化,这么刻意安排,主题先行应该是这部电影的大失败。)
比较奇怪的是宋康昊,他属于南韩方面的资产阶级,他认为申河均杀害了自己的骨肉,于是本能地实施报复,但杀人之前他却又说: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实际上反映出韩国内部存在的一种极其矛盾和复杂的现实心理,因此最后朴赞旭干脆将他也否定掉,让一群身份不明的人把他给杀了。这群身份不明的人,你可以把他们理解为申河均的左翼同志,但我更倾向于认为他们是全家人自杀的那个被解雇的工人的工友,那么他们代表的就不是韩国内部的极端分子,而是更为广泛的普通的老百姓。
朴赞旭表面上想说的大概是,“复仇”这种恶性的循环,其实并不能最终解决半岛存在的诸多问题,但在背后,却是很多深层的民族现实的反映。电影反映现实,无论这种现实是近似于客观的,还是像金基德那样极端个人的,我感觉都是有价值的。怕的就是老拿着摄影机,却不敢和不会说人话的家伙。
这部电影拍的相当冷静(酷),似乎也意味着朴赞旭对自己的一个否定,半岛已经分裂了半个多世纪,很多矛盾错综复杂,虽然整个民族需要一种弥合,但希求一种和平的修复还是太理想主义了,而立刻制止这种因误解而产生的手足相残,可能才是当务之急。所以我说,包括电影人在内的大多数韩国人、朝鲜人,目前都依然是这段历史的当事人,能超脱而跳出来客观冷静地讲述当下,几乎是不可能的。渴望和平统一的心情越是急迫,对现状就越是不满,对现实就越是焦虑。韩国电影人背负这种种民族大义,想要保持长期、正常、有序的发展大概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一方面,随着韩国国民经济的发展,统一的愿望变得越来越迫切,但双边的经济、文化落差也是巨大的,这似乎形成一个鸿沟,一道伤痕,就像朴赞旭的那双手。扯太多社会政治了,头疼,自家门前的事儿也一大堆呢。
朴赞旭Park Chan-wook(1963— )
2005 [亲切的金子]
2003 [老男孩]Old Boy
2002 [我要复仇]Sympathy for Mr. Vengeance
2000 [共同警备区]Joint Security Area
1997 [三人组]Trio
1992 [月亮……太阳的梦想]Moon Is....Sun's Dream
有人把朴赞郁比作韩国的希区柯克,我认为这种比喻是肤浅的,因为它似乎仅仅把重心放到了朴赞郁对悬念铺垫的技巧上面,而除了导演之外作为剧作家的朴赞郁给人以最深刻印象的应该是他手术刀一般的洞察力,手术刀一般的解析能力,以及手术刀一般的镜头表现力。(我的词汇。。。)
我见过的大多数评论都是针对《老男孩》和《割》的。但我个人认为,他最值得欣赏的那些东西并没有在这两部作品中恰当的体现出来。《老男孩》虽然为朴赞郁赢得了最多的国际声誉,其中他对电影语言驾驭不得不承认已经到了近乎完美的境地,但《老男孩》的情节其实是有缺憾的,如果我们深入的想一想便会很容易发现,朴赞郁在《老男孩》只是侧重了两场复仇的手法,但是其中第一场复仇的根源是非常软弱无力的:
第一场复仇是刘智泰对对吴大秀的复仇,原因仅仅是因为吴大秀曾经偷看他们兄妹间的不伦。纵然刘智泰妹妹是迫于社会伦理道德的压力自尽,但这件事吴大秀究竟应该承担多大的责任呢?吴大秀在猜究竟是谁把他困在那个房间的时候说出了无数的人名,这些人有可能与吴大秀有非常直接的利益冲突甚至杀人灭口的恩怨,但是向他复仇的人竟然是这样一个最没有道理的仇人。
而《割》的不足便是朴赞郁把这“复仇”写的太过赤裸。我不是说表现手法的激进,只是他对那个仇富的虐待者塑造的不好,表现的不好。那个人虽然谈吐低俗,但是如果我们忽视他的谈吐,就会发现那个站在导演一家面前破口大骂的家伙分明就是朴赞郁本人;另外,电影不是学术论文,如果在里面把自己想要表达的东西都直白的说了出来,那电影便是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强奸了观众。从这两点上来说,《割》算不上出色的作品。
在看过《复仇》之后,我深深感到能够代表朴赞郁最高水平的并不是《老男孩》。在《复仇》中,我们看到了和《老男孩》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悬念塑造,情节安排和镜头运用,而前者更加出彩的地方就在于它非常有逻辑的把复仇的根源埋藏于情结之中,当观众把它挖掘出来之后,关于复仇的一切便更能让人接受,因为电影中人物之间的互相屠戮是一个悲剧,而当我们明白他们之所以复仇是因为除了复仇他们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的时候,这个悲剧就从个人的摧残升华到了整个韩国底层人民和韩国社会体制之间的矛盾。
《复仇》的戏剧性在于里面所有复仇的人都只是碗里的蟋蟀,当他们互相厮咬的时候,没有人知道是在碗外的那张丑恶的淫笑的脸才是为他们树敌的罪魁祸首。电影中死去的都是最可怜的人:东劲是一个只读过高中的,被老婆抛弃和小女相依为命的工厂老板,虽然有钱,但是自闭务实的他在失去女儿之后发现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生存的道理已经没有了,他不知道该向谁去讨回公道,所以除了去寻仇别无选择;Ryu的姐姐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她没有钱去换肾,为了不让弟弟犯罪只好割了腕;Ryu的女朋友是和小女孩的死关系最远的一个人,她甚至让她享受到了世界上最温馨的绑架,但是却是死的最惨的一个人;而Ryu遭受了韩国社会底层青年可能遭受的一切,作为聋哑人他在社会上没有地位,他为了给姐姐治病勤勤恳恳工作却被上级炒了鱿鱼,而在和黑道接触的时候却被骗去了一个肾和一百万韩元,甚至老天都嘲弄他,在他享受把姐姐安葬在河边的那短暂的平静的时候,身后溺水的小姑娘的喊声却是对他天生不足的最大讽刺(最后半句话抄于IMPDB)。
这个连环复仇的情节非常具有戏剧性,但是却让我们感觉到它是充满真实性的。东劲是个老实人,他和Ryu一样忍受了可以忍受的一切,但正是这种容忍和社会教育不足带给他精神以及法治观念上的缺乏让他选择了最直接却是最无效的一条路。设想,如果他的精神不空虚,如果他还有朋友和亲人可以和他交流而不是让东劲一个人每天毫无目的的为了振兴韩国工业埋头苦干,这场悲剧便不会上演。影片结束的镜头非常震撼,东劲使劲看那张被一把匕首插在胸前的纸上写着什么,想要弄明白杀死自己的人究竟是谁,但他始终没看清,后来竟然误会那些明明是民工长相的人是Yeong-mi派来的黑社会,至死都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东劲变卖工厂而失业的工人。朴赞郁把对社会的黑色讽刺进行到了最后一刻。
这残酷的,不合理的社会就是这样摧残着人性,它剥夺了底层人民一切美丽的东西。《复仇》中有这样两个镜头我相信会给每一个看过这部电影的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第一个镜头:Ryu用石头把姐姐埋葬在美丽的河边,再用毯子盖上脸颊之前Ryu再次看了一眼姐姐,她那饱受现实摧残的脸上呈现出她这一生都不曾出现过的安详;第二个镜头:寻仇的东劲莫名其妙的找到了Ryu姐姐的尸体,他把石头一块一块拿开,在他掀开盖着脸的毯子的一刹那,她惨白腐臭的脸上爬出来一条蜈蚣。这两个对比强烈的镜头是整部电影所有讽刺的浓缩。朴赞郁把它浓缩在了现实与理想的矛盾上面。韩国人的理想都是美好的,但是我们又诧异的发现这所有的理想都充满了幼稚:Ryu在埋葬姐姐的时候就没想到过既便尸体不腐烂也会被警察处理掉吗?东劲老老实实拿钱给绑架犯的时候就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可能根本就不会回来吗?工厂的工人在玩命的振兴韩国工业的时候就没想到过韩国不是社会主义国家吗?就没想到自己会有失业的一天吗?在Yeong-mi描绘这场温馨绑架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这样做本身就是触犯法律的,和小孩子最后的结果无关吗?
没有,他们都没有。但他们是无辜的,因为韩国从他们生下来就没有交给他们这些,而教会他们的只有那首可以一边跳皮筋一边唱的《打倒共产党》。
用剩下的篇幅再谈谈《复仇》在我印象中特殊的两点。最让我感兴趣的其一自然是那些非线性的叙事镜头。朴赞郁的特别之处在于他没有用非线性作为故事整体构架,而是一开始用顺序的方式讲述,后来渐渐出现了零碎的非线性场面(打电话的那些镜头,大家都在拨电话,都在接电话,但是他们之间的谈话毫无关系,这个时候观众才知道,这些电话不是同时打的,只是导演把它们放到了一起。),随之非线性程度越来越大,直到最后东劲的死亡一切又回归到先前的顺序。其二是那些充满美感的镜头。一个懂得审美的导演不需要可以布置多么华丽的背景,安排多么贵族的情节。在这部完全由中下阶层构成的故事中我们依然发现了许多很美的场面,而这些场面出现在这个大背景之下是非常能体现导演美学功底的,比如:Ryu安葬姐姐的场面;影片一开始那个吐着火舌的圆口,有多少同学曾经想象到这个圆口是炼钢炉而不是太空战士的华丽战舰的请举手;小女孩的尸体侧身在水中,只露出一般在水面上,那乌黑的双眼镶嵌在惨白的脸颊之上从冥界凝视着人间的一切;在即将火化的棺材中,镜头对准一只手和旁边的娃娃,随着火焰,手按照蛋白质应该燃烧的方式燃烧着,娃娃的头从身体上掉了下来,头发着了火。。。
相信看过此片的人心中都有一种难以述说的郁闷。对于朴赞旭这部影片,我实难将之与后来名噪一时的《好男孩》和《亲切的金子》相提并论,虽然它与这两部作品同为复仇三部曲系列,但这部作品更直接,更血腥,更令人感到肠胃的不适。同时,我不想与那两部并列而提的是,这部作品显然具有更大的野心,题材也远远超出那两部的个体性,这是可怕的事情,当复仇变成一种社会性问题时,复仇本身就成了正义的,甚或成了一种时尚的社会源动力,这意味着一种变革,远比个人的仇恨要剧烈得多,也远比一个人的所谓人性扭曲而常态许多,但这种常态何尝不是世界的扭曲呢?
故事情节不想多说,但我们可以大体上将其分为两部分,第一部分为聋哑人鲁的视点,一个身有残疾的穷人他所面对的世界,贫穷,琐碎,毫无生机,而第二部分自从那个小女孩意外死亡之后,老板的视点几乎替代了鲁,在他的眼中,依旧是贫穷,依旧是无可奈何,但这些都被他本身所具有的仇恨而掩盖,所以他的贫穷虽然深刻,但并不是他所切身感受的。
其实这样一来,影片虽然在叙事上采取了两个视点续行的方式,但实质内容上却表达了一个主题,即贫穷,而贫穷的根源是什么呢?这便牵扯到另一个人物,即鲁的女友――咏咪。
咏咪这个人物对鲁的拯救不仅仅是只是一份爱情的问题,更具有社会意义,导演对其有了一个身份上的象征,即狂热的左翼分子,虽然好象一事无成,但对贫富差异的痛恨远比鲁由于切身感受来得更具有理论性,虽然其行为作法可能并不是真正的革命者所要做的,但其的存在将影片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也极度地彰显了导演的野心。
咏咪装作一个聋哑人而结识了同样在聋哑学校中的鲁。不可否认,影视作品也好,现实生活也罢,一些身有残疾的人往往代表了社会的弱势群体,聋哑即也是如此,而对于现代社会来说,真正的弱势便是贫穷,这是毫无疑问的。于是,咏咪混入聋哑学校这看似十分滑稽的剧情安排便有了导演内在的情结,即咏咪从一开始即站在社会弱势的基础上的,加之后来咏咪对鲁的帮助,可以毫无疑问地说,咏咪即代表了弱势者,是贫苦人的代言人。
咏咪偷渡北朝鲜未成,后来自己建立了一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左翼组织,并且在大街上宣传着自己的主张。在这点上,咏咪是无助的,没有任何支持,换句话说,她是一个孤胆式的英雄,她只能凭借着自己的意识去看待及对待社会上她所见到的不公平。这其实也是许多生活在温饱边缘的有志革命者的状态,但导演显然不希望这种无助的存在,所以在结尾处安排了所谓的恐怖组织为咏咪复仇的那一幕。在前文没有做任何铺垫,即便是咏咪临死前的话语也极可能被观众当作一个戏言,所以那玩刀子的四个人站在老板面前时显得极为突兀,但正是这种突兀恰恰表明了内在的贫困的力量,隐藏的,适时爆发的,虽然只是小范围的,却表明着社会的不安定因素。
咏咪看到了鲁的难处,她建议鲁劫持老板的孩子以换取为姐姐治病的钱。没有杀富济贫,只是让穷人能够看上病,过得好一些,这对富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影响。显然,咏咪不是一个恐怖分子,也不是为个人利益的歹徒,她只是对社会的一种要求,是一个革命者的形象。而对鲁这种建议虽然在客观上的为了帮助他的困境,但主观上却是一种内心中的政治主张的微小实现。
但事件并不如策划中的那么完美,鲁的姐姐不堪忍受困境,小女孩也意外地溺水死掉了,事情变得极为糟糕。姐姐的死令鲁成为一个真正的无产者,他什么都没有了,而在这个时候,咏咪从肉体上接纳了他。一般来说,各种艺术家对性爱都有一种迷恋,并且为性爱找出了各式各样的理由,也找出了各式各样的深层的社会根源及象征意义。本片也不例外,咏咪这种性爱是对鲁这个真正的一无所有者的拯救,即革命者对穷苦者的接纳,虽然影片可以说当双目对视的那一刻起,这性爱的过程便注定了,这似乎是一见钟情式的爱情,但实质上,意味着革命者的根源就在这些弱势的人群中,即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个阶层,这是无法更改的,这也是能够相互得到宽容或接纳的前提。
但小女孩的死却很可怕,虽然咏咪的策划是抱有良好祝愿的,但溺水的意外却是在情理之中的。小女孩很天真,但她却是老板的女儿,是注定的有钱阶层,是注定的有钱人的后继者,所以她的死实际上是对有钱人未来的一种破坏,即对有钱人是否能够长久的一种破坏,虽然是无意的,但只要无产者有这种革命的愿望,肯定就会有这种冲突的。所以当我们看到老板看着咏咪及鲁和小女孩亲热的照片时,我们都以为老板会放过咏咪的,但导演无情地让咏咪死去,无论如何,这种贫富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虽然可以暂时的存在,但却不可能相互妥协的。
小女孩死后,影片的视点开始转向老板,这时有一个细节,即警察问老板的发迹史。老板原是一名电机工程师,这一点很重要,不但为以后情节设置上提供了保证,而且将老板的社会性表露无遗,接受过高等教育最后变成了有钱人。他的有钱人身份并不是天生的,而也是通过自己的努力后天形成的,甚至也遭受过妻子的白眼等,所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一方面十分理解没钱人的苦衷,另一方面他同样憎恨贫穷。一个无产者变成有钱人后的最常态的一种心理契机,所以才有了影片后面他杀死鲁的那一刻说的话,知道你是好人,但必须杀你。当然,这种心理状态也表明他具有充当那个吃毒药而死的小孩的父亲的可能性。
小女孩火化的情节极为恐怖,镜头伸到了棺材里面,那个布娃娃头掉了,较为符合影片的整体风格,但紧接着小女孩的显灵则令人多少有些难以琢磨,淌着水的小女孩问父亲为什么没教自己游泳?
老板对女儿的怀念是可见一斑的,但更重要的是,老板已经知道了女儿的死的确是个意外,但他还是不能放过鲁和咏咪,因为意外的产生是这些没钱人对有钱人的挑战,一个维护有钱阶层的形象立即确立了起来。同样的,在寻找线索的过程中,老板看到了弱势人群的生活窘境,最直接的刺激莫过于因为他的冷漠而被迫服毒的那家人,老板受到了良心上的招唤,所以拯救了那个暂时没有死去的小男孩,并充当其父亲。
而咏咪此时所做的却是帮助鲁报复那群丧尽天良买卖器官的人。这些买卖器官的人无论对有钱阶层还是无钱阶层都是障碍,但实际上,他们之所以能生存恰恰因为他们是依靠有钱阶层得以寄生的,所以实质上,虽然不代表有钱阶层,对无产者的危害却是等同的。当咏咪将自己的政治主张交到这些人手中时,实际上是一种嘲弄,丝毫没有唤起良知的意味。
在鲁复仇的同时,老板也找到了咏咪,用电器这代表着绝对现代化的东西杀死了咏咪,后来抓获鲁的时候,老板也用到了这个电器,对于无产者来说,也许现代化本身就是最大的或说最致命的伤害,而有钱者之所以有钱的主要工业原因便是有了电这种能源力量。
服毒的小男孩终于死去,基本完成报复的老板再也不承认自己是那个小孩子的父亲,完成报复就意味着他要重新回归自己的有钱人阶层,良心在杀戮中已经丧失了,虽然他知道穷人也许并不是坏人,但穷人若破坏了富人的生活,那只有消灭掉,这是有钱人必须维护的东西。
鲁的死在情理之中,死在水中被彻底释放掉,被榨干了,流尽了。
当我们为影片中过多血腥暴力的手段而感到五脏空虚,而心甘情愿地接受这种类似于自虐的情节与镜头挑战时,往往会忽略了影片传达出的导演的社会欲望(我更希望这是一种社会欲望而不是政治欲望,因为贫富差异是我们最能感受到的东西)。对于此片来说,线索肯定是复仇的,只是在人物视点上做了一个转换,从鲁到老板,但其精神内涵的线索却是咏咪这个人。在我看来,读懂这个人就读懂了整部影片。
至于那些镜头语言与血淋淋的情节设置,其对残忍的夸张只是起到辅助作用,当然,少儿不宜!
2006-10-12于通州
韩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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