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生梦死》是导演张作骥的新片,整个电影基本上都是暗色调,拍的隐晦而且难懂。“导演想表达的是一种诗意的生活和沉重的母爱。”看完全片,我发现我没看懂,又跳着看了一遍,将之前忽视的情节拼接起来,最终还是没有得到一个完整的故事。沉重的母爱是有体现,但毕竟占的比例也不够,倒是最后老鼠的哥哥和他母亲对话的那段,印象深刻。我觉得这部电影的主题和表现的东西过于庞杂了,导演想要表现太多东西了,但是大杂烩并不一定好吃,母爱、同性恋、爱情、兄弟情等,都想说一点,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老鼠是影片的主要人物,他过去的故事是通过几个人串起来讲的。他离开母亲去了高雄玩过几天,他把黑老大的脸划了一刀,留了疤。他回到家,他的母亲担心,说自己好几天不见他,他只说自己去玩了,玩什么也不跟母亲说。母亲抱怨他跟着硕哥玩,整天还带垃圾和臭鱼回家,说他以前不是这样的,老鼠默默流泪了。我猜,影片一开始,可能他妈妈就已经死了,这时候,妈妈是他幻想出来的。把黑老大刺伤这件事,一直贯穿到影片结束,黑老大把他和哑女绑到包间,他把黑老大杀死,回到房间,他回想起了发现妈妈死在藏酒间,身上爬满了蛆。后来,他和妈妈站在河边,妈妈将酒倒光,他将鱼放生,俩人抱在一起。《醉,生梦死》标题隐没,影片开始,大部分是他妈妈死后发生的故事,只是他一直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老鼠跟哑女在一起的时光才显得稍微有点浪漫。他给哑女擦拭伤口,让她不要再跟打她的男人上床,还把自己的钱给她。把一把香蕉剥成花的样子,两个人咬着吃;把酒洒成“LOVE”的形状,点亮看火光;一大排饮料插上吸管,俩人比赛喝……为了保护哑女,他把经常打她的嫖客阉割,俩人慢慢下电梯,带他去自己的屋子,俩人在房间和着音乐起舞……黑老大为了报复,把他和哑女捆绑了去,他看见倒在地上的哑女,将弯弯的刀插进了黑老大的喉咙。
老鼠是很想保护他生命中重要的东西,他不希望他们离他而去。他跟表姐喝酒,他突然想到那只在我面前挣扎挣扎死去的老鼠、那条鱼、和倒在地上的妈妈。不想失去,却总在失去,人生无奈,唯有醉生。影片中还有一只陪伴着他的蚂蚁,他不想让它到外面的世界,他认为外面的世界太危险,它肯定活不久。这跟他妈妈对他哥哥说的话竟然那么相似,她害怕同性恋哥哥在外面会被人欺负、被人笑话,而她无能为力只想让他呆在自己身边。而最终,老鼠将蚂蚁放生,同性恋哥哥去了美国。没有什么是强留能够留住的,他跟硕哥混在一起,哥哥也不在家,妈妈独自一人,发生了意外。归罪于谁,他们都心里有愧,只好装作不在乎的样子。
老鼠的哥哥是个同性恋,他成绩优异,但活在母亲的碎碎念中。他可以白天做着体面的工作,晚上去同性恋酒吧。他一直对自己是同性恋这件事耿耿于怀,他希望母亲能够接受他。而母亲一直酗酒,对这一切无可奈何。去美国前,他跟母亲敞开说,他认为母亲一直很烦恼的样子,每天碎碎念,这让他受不了,他才想去美国。“我不想看着你荼毒自己,荼毒我……荼毒弟弟。”他希望母亲能够接受自己,不管他是同性恋还是异性恋,他都是她的儿子。后来,母亲死后,他说弟弟一直将母亲的死怪罪于他,他也很后悔没有见到母亲最后一面。他去了美国,自杀过一次,没有死成。哥哥这个人物塑造其实挺单薄的,他只是一个想要受到母亲正眼的同性恋儿子,他想让母亲坦然接受事实而已。而母亲却并不是不接受,只是她害怕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被人欺负。这可能也是影片想要表达的一点,接纳同性恋,阻力并不在于父母亲友,而在于家庭外的世界——社会。
老鼠的朋友硕哥,他经常跟他混迹一起,他对硕哥有一种崇拜。”我觉得硕哥是一个英俊的猪头,优雅的躲在敢爱敢恨的表姐怀里,呻吟着,呻吟着。“其实我不太能感受到他对硕哥是一种怎样的感情。硕哥是一个混混,他跟老鼠的表姐是情人,在此之前,还跟一个富婆女在一起,有过孩子,把钱和一颗肾给过另外一个情人。他似乎很潇洒,他每次挣钱都说是要寄给他美国的妈妈,但这是一个谎言,富婆女后来找表姐谈过,说他妈妈得癌症死了。硕哥每天跟不同的女人混在一起,为了钱,他什么都做。硕哥说老鼠他们一直都在怪他关于他妈妈的事吧,老鼠说没有怪他,是她自己不小心的。他被每一个人爱用力的爱着。富家女想要留住他,却找来黑老大,把他狠狠打了一顿;表姐想要留住他,但她知道她一直生活在他的谎言里,她拿铁器插了硕哥几下,让他感受一下真正的痛苦是什么样的。老鼠的哥哥将被打的硕哥带回家里,俩人发生了关系。他们俩人似乎是互相舔拭伤口才在一起的,最后硕哥被表姐刺伤也是被他带到医院去的。
硕哥更像是在寻找,他一直寻找那个真正爱他的人。而每个名义上打着爱他的人,都在干伤害他的事情,拼命想要留住他,这种爱很疯狂,也很病态。表姐和他爱过的其他女人一样,只不过她不能容忍爱情里面的谎言,然而她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她对硕哥的评价就是:”他像一直苍蝇,到处寻找寄生对象。“
蚂蚁、臭鱼、老鼠、蛆不断在影片中出现,这组意向可能代表某种含义,有的影片种解释清楚了,有的没有。外面的世界很危险,生命很脆弱,需要陪伴,如果生活很痛苦很无奈,只能用酒精麻痹,疯疯癫癫的,好像说:这一切我都不在乎。然而,酒醒了,才明白,不在乎只是伪装在乎的形式。
影片还有一个亮点,李白的《将进酒》诗句出现在影片前,而戏曲频繁出现,跟主题切合。
”又是一个平静的下雨天,我又想起了我思念的人,真希望她们都能像蚂蚁一样,一直围在我的身边,不会离开我“——老鼠
去年最大的遺憾可能就是錯過了這部醉生夢死,而且還錯過了兩次。
接下來試著簡單分析一下老鼠這個角色,以下有雷。
其實我個人認為片中的幾段旁白都是有它的意義在的。像是片中一開始提到"表姊說碩哥是寄生蟲",以及主角自己說的"多希望愛我的人都像螞蟻一樣圍在我身邊,永遠不會離去。"(不是很確定是不是原話,但我印象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還有媽媽台詞說到的"你從小就喜歡螞蟻,跟你哥哥不一樣"。接下來我試圖透過這些台詞開始釐清這幾個角色間的關係。
當我看到導演將螞蟻跟蛆交纏的畫面,與碩哥跟哥哥跳舞的畫面剪輯在一起時。當下我就覺得導演是在把這兩者之間互做比喻。碩哥是寄生蟲,而蛆會長成蒼蠅。蒼蠅就是靠腐食過活的。所以說把碩哥比做蛆是在貼切不過了。那這麼說來,螞蟻似乎指的就是哥哥了。
而老鼠對螞蟻的偏愛是貫穿整片的,是否能說明是在影射他對哥哥的感情。加上他酒後跟表姊笑鬧間提到"我跟我哥和碩哥你會選誰""跟我一樣是我哥對吧?"都可以看出他對他哥其實是有感情的。而他哥提到老鼠以前不是這樣的,是直到他哥出國後老鼠整個人都變了。由此可見他哥的離去是他性格開始壓抑的原因。
而他哥對老鼠的態度究竟如何呢?我們從片中可以看到幾乎是不聞不問的,他對於自己同志身分的認同遠大於對自家人的關注。所以老鼠對他哥的這份感情其實一直是單向的,他對碩哥的尊敬也是在得不到他哥回應後所產生的移情作用。
他養吳郭魚,甚至養螞蟻。這些行為都說明了老鼠有想與宣洩自身感情的渴望,因為這在他母親他哥哥身上都沒得到回應。而從小父親就出走,哥哥也出國。母親對他只剩下埋怨,在這種缺愛的環境下長大。也造成了他性格上缺乏安全感。他害怕周遭的人離去。
這種矛盾可以體現在他追求啞女的橋段。他追求啞女是因為渴望宣洩情感,而啞女不會說話。老鼠想跟她說甚麼,她也不會打斷他。無疑是他最好的宣洩對象,但同時與他母親相仿的特種行業,以及他給啞女穿上跟母親一樣的藍衣服。似乎也是因為他潛意識拒絕接受母親死亡,而試圖將母親繼續留在身邊的行為。
而導演在敘事時,刻意省略母親的死。直到最後老鼠殺了人之後才再度想起,似乎也說明了老鼠直到那一刻才徹底接受了母親的死亡。於是才會有最後在河畔再見到母親的鏡頭。
最後,還是得說這片子真的非常厲害。透過幾個角色,就生動的在螢幕上呈現了一個灰暗而髒亂的台北底層社會。而這樣的角度是從來沒有在台灣電影中出現過的。
接下來試著簡單分析一下老鼠這個角色,以下有雷。
其實我個人認為片中的幾段旁白都是有它的意義在的。像是片中一開始提到"表姊說碩哥是寄生蟲",以及主角自己說的"多希望愛我的人都像螞蟻一樣圍在我身邊,永遠不會離去。"(不是很確定是不是原話,但我印象中差不多是這個意思。)還有媽媽台詞說到的"你從小就喜歡螞蟻,跟你哥哥不一樣"。接下來我試圖透過這些台詞開始釐清這幾個角色間的關係。
當我看到導演將螞蟻跟蛆交纏的畫面,與碩哥跟哥哥跳舞的畫面剪輯在一起時。當下我就覺得導演是在把這兩者之間互做比喻。碩哥是寄生蟲,而蛆會長成蒼蠅。蒼蠅就是靠腐食過活的。所以說把碩哥比做蛆是在貼切不過了。那這麼說來,螞蟻似乎指的就是哥哥了。
而老鼠對螞蟻的偏愛是貫穿整片的,是否能說明是在影射他對哥哥的感情。加上他酒後跟表姊笑鬧間提到"我跟我哥和碩哥你會選誰""跟我一樣是我哥對吧?"都可以看出他對他哥其實是有感情的。而他哥提到老鼠以前不是這樣的,是直到他哥出國後老鼠整個人都變了。由此可見他哥的離去是他性格開始壓抑的原因。
而他哥對老鼠的態度究竟如何呢?我們從片中可以看到幾乎是不聞不問的,他對於自己同志身分的認同遠大於對自家人的關注。所以老鼠對他哥的這份感情其實一直是單向的,他對碩哥的尊敬也是在得不到他哥回應後所產生的移情作用。
他養吳郭魚,甚至養螞蟻。這些行為都說明了老鼠有想與宣洩自身感情的渴望,因為這在他母親他哥哥身上都沒得到回應。而從小父親就出走,哥哥也出國。母親對他只剩下埋怨,在這種缺愛的環境下長大。也造成了他性格上缺乏安全感。他害怕周遭的人離去。
這種矛盾可以體現在他追求啞女的橋段。他追求啞女是因為渴望宣洩情感,而啞女不會說話。老鼠想跟她說甚麼,她也不會打斷他。無疑是他最好的宣洩對象,但同時與他母親相仿的特種行業,以及他給啞女穿上跟母親一樣的藍衣服。似乎也是因為他潛意識拒絕接受母親死亡,而試圖將母親繼續留在身邊的行為。
而導演在敘事時,刻意省略母親的死。直到最後老鼠殺了人之後才再度想起,似乎也說明了老鼠直到那一刻才徹底接受了母親的死亡。於是才會有最後在河畔再見到母親的鏡頭。
最後,還是得說這片子真的非常厲害。透過幾個角色,就生動的在螢幕上呈現了一個灰暗而髒亂的台北底層社會。而這樣的角度是從來沒有在台灣電影中出現過的。
這次張作驥的鏡頭動得厲害,敘事也動得厲害,鏡頭下的畫面明顯用了大量的濾鏡及後製,昏黃陰暗粗糙,和過去很不一樣,可能也是為了反應劇中的情境。他戲中的演員仍然是一流的表現,直接讓其他台片看不到車尾燈。
相較於舊作線性的鋪陳和角色塑造,這次有點沒頭沒尾有點讓我無所適從,這也好像如片名所說的,生命就是醉後的一場夢,夢總是沒有開頭或結尾,好像從來就是在那也會突然地消失,只有死亡是唯一的真實。
這次張導作足了氣氛,甚至我懷疑他根本偷學王家衛,主角老鼠在前段沒事用旁白入戲,很像王家衛用來拼貼的把戲。春光乍洩的海報配上兩位男角共舞的畫面,連當年抹口水這一招都用上了,真是春光到斷背再接到生夢死。
老鼠這位小混混言語粗鄙性格爆戾的一副痞樣,但他看物看人的內心獨白和把妹示愛的招術又活像不知哪冒出來的詩人般,他和母親及兄長之間的矛盾情結也顯得曖昧不清,也許過去發生了什麼不是那麼重要,反正故事和角色也沒怎麼前進。
另外一邊是牛郎碩哥和老鼠的同志哥哥上禾在那邊慾望流轉大玩曖昧,反正就是同志充滿壓抑又肉慾,異性戀女人都貪婪地想佔有碩哥不惜見血,一種愛到卡慘死的悲情,也不需追問來由反正如夢一場就是這回事。反觀老鼠和援交女的純純暴力戀情又是不同的光景,兩邊要怎麼對照也說不上。所謂「認真愛一個人」好像只是虛晃一招。
其實拍成這樣是可以出國比賽了,想像如果這風格不是台片而是我在金馬影展看的某某歐洲同志片之類好像也成 ,但很可能沒幾天就忘了在演什麼。但就因為是台片,場景、語言似遠又近的熟悉感讓觀感變得更複雜,張作驥一直都在拍台灣底層的生命風景,但又常拍得魔幻迷離,分不清多少真實多少虛構,每看一次他的片都會覺得自己真是不認識台灣不認識生命。
今年一部部金马电影看下来,有一些过誉的,比如《老炮儿》,有一些是奔着拿奖而票房惨淡的,比如《刺客聂隐娘》,还有一些实至名归的,就比如吕雪凤凭着《醉·生梦死》拿到了最佳女配角。2010年同样是张作骥导演的《当爱来的时候》,她以饰演大妈而入围金马奖,而那次最终抱憾而归。这部电影的导演张作骥也是个传奇的人物,在本片在台湾首映的那天他锒铛入狱,入狱的原因竟然是"酒后性侵",虽然开了记者会质疑整个事件,但是为时已晚已经来不及了。张作骥曾导演过《黑暗之光》,主角是范植伟和李康宜,他习惯于去描述底层的生活和底层生活的人们,他们没有光鲜亮丽的外表,没有冠冕堂皇的身份,他们渴望被爱,渴望平安,渴望着平静的生活。他也习惯在电影中加入一些对于生死的思考,在《黑暗之光》的时候他曾经说过,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人生的一个过程,这部电影是去旅行。死去的亲人也是去旅行,只不过是去很远的地方不回来而已,你想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就回来。这句话有点像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里说的,死从来都不是生的对立面,它是潜伏在生之中的。
这部电影中描述的台北好黑,昏暗的灯光、泥泞的菜市场、破旧的出租公寓、生锈的阳台,似乎感觉从未看过如此肮脏的台北。剧中有四个人,两兄弟和他们的母亲,以卖肉为生的硕哥,还有旁枝中的说哥的女友和哑妹。每一个社会中都存在着各式各样的人,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生死,经历离别。而每个人对生死、对离别的感知不同,能承受的痛自然也不同,就像剧中表姐最后用螺旋钻钉插进硕哥的身体然后开始旋转,然后问他你知道什么叫痛吗?也许在表姐的心中,肉体的疼痛是可以与心理的痛疼相提并论的,然而或者她更加觉得心理的痛大过于肉体,一种存于表象,一种隐于内在,一种是本一种是根,本可迅速痊愈而根却需要长久疗效。
人噢也各自有命。《红楼梦》里宝玉和黛玉是仙命,从小被宠溺填满,黛玉是绛珠仙草,上辈子欠着宝玉雨露,所以这辈子用眼泪偿还。男主角在剧中的名字叫老鼠,母亲在开头的聊天说追忆起年少的两兄弟,说到哥哥害怕蚂蚁,而他却喜欢,经常抓回家玩。有一个镜头中他倚着纱门,看着门外的一只小老鼠在下过雨的平台上,和落叶一起死去,口中喃喃的说:兄弟,你怎么在这里?烂命一条生如蝼蚁,命里充满痛感,是苟活的残存,是生的意志和自暴自弃的搏斗。
片中有一段同性恋的床戏,是去美国后被异国男友抛弃之后回到台湾的哥哥与在酒吧以卖肉为生的硕哥在经历黑道暴打之后在家里的温存。硕哥有好多好多女朋友,他跟兄弟说我要教你怎么让女孩死心塌地,殊不知他才是听命爱情的那一个,他之前用情妇保养他的钱给女朋友治病,甚至还割了一个肾给她。他虽然身边莺莺燕燕多,但却死心塌地的为了爱情而牺牲着。他和哥哥有感情吗?在我看来并没有,他对边界的认识很模糊,哥哥的勾引对他同样有用,因为有温度,他可以希冀那个温度是爱的一种表现。
两兄弟的母亲在他们年幼时被丈夫抛弃,做妈妈桑拉扯两个儿子长大。哥哥学习好去了美国,但是同志的身份却让年迈的母亲担心不已,她每天都碎碎念,害怕儿子出去被人欺负被人说不男不女。她喜欢喝酒,醉醺醺的站在凳子上去拿高台上的绍兴酒却不幸失足而亡,等老鼠回去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日,遍地的驱虫覆盖了她的全部身体,人命薄,和蛆共生。
蝼蚁弱小,但却想去与蛆斗。想要征服命运却一再被其捉弄。开篇的时候黑底白字写着李白的《将进酒》,这是母亲年轻的时候与父亲相逢时学习的戏曲,对过去的追忆中充满酒精味,酒是用豪迈的气势来写饮酒,把它写得很壮美,也确实有某种消极作用,是对抗黑暗势力的有效武器。酒也是个人反抗的兴奋剂,有了酒,像是有了千军万马的力量,但酒,也是精神麻醉剂,在沉湎中不能做正面的反抗,理想的幻灭是黑暗的社会造成的,蝼蚁无力改变,于是把冲天的激愤之情化做豪放的行乐之举,发泄不满,排遣忧愁,反抗现实。这部电影还有一个名字叫《酒是蓝色的》,片中好几处描写喝酒的戏,酒精的颜色都是蓝色的,明晃晃的很好看,但也有着刺骨的冰冷,人在喝醉的时候是最真实的,所以我想常醉不醒。
四个主人公,一醉一生一梦一死,谁是谁,看片吧!里面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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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中描述的台北好黑,昏暗的灯光、泥泞的菜市场、破旧的出租公寓、生锈的阳台,似乎感觉从未看过如此肮脏的台北。剧中有四个人,两兄弟和他们的母亲,以卖肉为生的硕哥,还有旁枝中的说哥的女友和哑妹。每一个社会中都存在着各式各样的人,每一个人都要经历生死,经历离别。而每个人对生死、对离别的感知不同,能承受的痛自然也不同,就像剧中表姐最后用螺旋钻钉插进硕哥的身体然后开始旋转,然后问他你知道什么叫痛吗?也许在表姐的心中,肉体的疼痛是可以与心理的痛疼相提并论的,然而或者她更加觉得心理的痛大过于肉体,一种存于表象,一种隐于内在,一种是本一种是根,本可迅速痊愈而根却需要长久疗效。
人噢也各自有命。《红楼梦》里宝玉和黛玉是仙命,从小被宠溺填满,黛玉是绛珠仙草,上辈子欠着宝玉雨露,所以这辈子用眼泪偿还。男主角在剧中的名字叫老鼠,母亲在开头的聊天说追忆起年少的两兄弟,说到哥哥害怕蚂蚁,而他却喜欢,经常抓回家玩。有一个镜头中他倚着纱门,看着门外的一只小老鼠在下过雨的平台上,和落叶一起死去,口中喃喃的说:兄弟,你怎么在这里?烂命一条生如蝼蚁,命里充满痛感,是苟活的残存,是生的意志和自暴自弃的搏斗。
片中有一段同性恋的床戏,是去美国后被异国男友抛弃之后回到台湾的哥哥与在酒吧以卖肉为生的硕哥在经历黑道暴打之后在家里的温存。硕哥有好多好多女朋友,他跟兄弟说我要教你怎么让女孩死心塌地,殊不知他才是听命爱情的那一个,他之前用情妇保养他的钱给女朋友治病,甚至还割了一个肾给她。他虽然身边莺莺燕燕多,但却死心塌地的为了爱情而牺牲着。他和哥哥有感情吗?在我看来并没有,他对边界的认识很模糊,哥哥的勾引对他同样有用,因为有温度,他可以希冀那个温度是爱的一种表现。
两兄弟的母亲在他们年幼时被丈夫抛弃,做妈妈桑拉扯两个儿子长大。哥哥学习好去了美国,但是同志的身份却让年迈的母亲担心不已,她每天都碎碎念,害怕儿子出去被人欺负被人说不男不女。她喜欢喝酒,醉醺醺的站在凳子上去拿高台上的绍兴酒却不幸失足而亡,等老鼠回去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死去多日,遍地的驱虫覆盖了她的全部身体,人命薄,和蛆共生。
蝼蚁弱小,但却想去与蛆斗。想要征服命运却一再被其捉弄。开篇的时候黑底白字写着李白的《将进酒》,这是母亲年轻的时候与父亲相逢时学习的戏曲,对过去的追忆中充满酒精味,酒是用豪迈的气势来写饮酒,把它写得很壮美,也确实有某种消极作用,是对抗黑暗势力的有效武器。酒也是个人反抗的兴奋剂,有了酒,像是有了千军万马的力量,但酒,也是精神麻醉剂,在沉湎中不能做正面的反抗,理想的幻灭是黑暗的社会造成的,蝼蚁无力改变,于是把冲天的激愤之情化做豪放的行乐之举,发泄不满,排遣忧愁,反抗现实。这部电影还有一个名字叫《酒是蓝色的》,片中好几处描写喝酒的戏,酒精的颜色都是蓝色的,明晃晃的很好看,但也有着刺骨的冰冷,人在喝醉的时候是最真实的,所以我想常醉不醒。
四个主人公,一醉一生一梦一死,谁是谁,看片吧!里面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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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梦死》这题目,醉是和其他三者分开的。不停地喝酒,让自己始终处在兴奋而又迷离的状态,是男孩老鼠的日常状态。他掌握不了后三者,生,死,梦,影片中的人一个都不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醉。这个习惯从老鼠(应该是从高雄回来),看到母亲以扭曲的姿态倒在地上,身体腐烂,地上全是白花花的,密密麻麻的蛆的那一刻开始的。呕吐过后,老鼠拎起了母亲怀里的绍兴酒(她正是因为想取这瓶酒摔了下来),走出门外。接下来,正如他的哥哥所说,这个原本成绩很好,写书法,弹琴的男孩性情大变。他偷东西,混黑帮,用一把从不离身的小刀划伤了一个男人的生殖器,还捅了一个人的脖子。片中多处强调他令人担忧的酗酒状况,酒,香烟和大麻让他行为越发迷乱,有时也很可爱。他将蚂蚁视为自己的兄弟,把它们养在家里,对它们说“外面的世界很危险”;对待喜欢的哑女态度如出一辙,兴许他喜欢她的一个重要原因正是因为她是个不受待见的弱者。他愿意把自己微薄的薪水尽数奉上,或是一次性拿来一大捧剥了皮的香蕉摊在她面前。老鼠不太会爱人,他只知道尽己所能的奉献。所以在他一边把吸管插在一排益力多上,紧张地念叨“一人喝一半,这样就不会散,我会在中间等你哦!”的时候,眼神简直让人心碎。
事实上,老鼠的一味奉献从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开始了。从谈话中看出母亲更偏爱哥哥,在哥哥出国后,安抚和照顾母亲变成了老鼠的工作。开场不久,就出现了老鼠的背影在前景,占据了银幕的大半部分,压抑感极强。
看过开头和结尾,就知道“母亲”这一消失了的角色对片中的三个主角,老鼠,哥哥和硕哥实际上影响深远,让他们变成了需要竭尽全力掩藏自己心中的冰山的人。老鼠,如上所说,大大咧咧穿行街头小巷,嗜酒如命出手狠厉,在某种程度上是逃避母亲带来的噩梦的手段。哥哥,如果以昆虫做比,他很像一只蝴蝶。出场的第一个镜头就是裸身做俯卧撑。平日里,他吹口琴,在电影公司上班,收藏同性电影海报,身材超棒,把自行车扛在头顶再轻快地飞驰而去的身影引人注目。相比于另外两个颓废的男生,哥哥简直像是无所不能,生活态度超积极。然而,直到后面,才会意识到他的痛苦——不被自己的母亲承认,最终因为无力承受,抛弃了母亲,回来之后发现母亲惨死,弟弟形同陌路。而他在美国为伴侣自杀很可能是他多年来情绪积压的爆发。
而自称是蜘蛛的硕哥,我怀疑他是个无法接受自己同性恋倾向的双性恋。他最好的朋友都是gay,与他十分亲密,他对老鼠的哥哥也一见钟情,只是反复压制,一直处于暧昧状态(夜路上中途相遇那场戏实在太心动了!)。与此同时,他周旋于女人之间——编造出母亲在美国需要治病的谎言欺骗女友,做陪酒男从富有的女人那里获取金钱。他因自己能“锁住女人的心”而自豪,这让人不免怀疑:他究竟对女人的态度是什么?
与同样以昆虫为隐喻的《美国甜心》相似,《醉.生梦死》更关注的是处于社会暗角里那些骗子,妈妈桑,小偷,混混,出卖肉体者无处安放的内心,以及他们在外人看来十分扭曲,极端的思维及行为模式是如何形成的。
对我来说,这也是一个如果人不知道怎么处理与母亲的关系,就会长久地被此困扰甚至走向自我毁灭的故事。刚好跟最近的心理咨询主题一模一样,看完之后,沿着河边走回来,无比恍惚。
有一次我跟母亲聊到抑郁症,她说,是因为现在的经济条件比较好了所以才会有这么多人诊断出抑郁,这是种富贵病吧。
真想用这部电影告诉她,屁咧。
又是一个平静的下雨天
我又想起了我思念的人
真希望她们都能像蚂蚁一样
一直围在我的身边
不会离开我
《醉·生梦死》的导演张作冀说,这部电影他想描写的是一种诗意的生活态度,但无论是从镜头切换、画面色彩、还是演员表演,我们看到的都不是诗意的栖息,而是乱世中踽踽独行的蝼蚁,是一场压抑的黑。
《醉·生梦死》将镜头对准了台湾小角落的四位主角:
母亲从十二岁学戏,丈夫婚内出轨并组建新的家庭,为了养两个儿子,母亲只要低身改行做了妈妈桑。每日以酒浇愁;
大儿子上和学习优异,美国留学,却因为性取向自杀未遂,回到台湾工作,白天在电影公司上班,晚上在gay吧助演脱衣舞,做着回到美国的白日梦;
二儿子老鼠之前努力上进,音乐书法样样出彩,在哥哥出国之后性情大变,偷窃、砍人,混迹大街小巷,以刀为剑,快意恩仇,却对一名哑巴妓女呵护有心;
租客硕哥作为夜店头牌,夜夜笙歌应酬满满,说把钱攒起来寄给美国的母亲,却隐瞒了母亲早已去世的消息,已婚、有一女,却抛弃两人,把钱和一个肾都给了情人。
一位母亲,两个儿子,一个租客。同一屋檐下,内心却各怀心事,正应了醉(母亲)、生(硕哥)、梦(大儿子上和)、死(二儿子老鼠)这四种情绪。导演说,这部电影是在讲母爱,在母爱之下,会让你更茁壮,也会让你更受伤。
《醉·生梦死》的英文名是《Thanatos,Drunk》,对于这个名字,制作人解释为:Thanatos是希腊神话的死神,以这个为片名是想表达,死神喝醉了。中文片名里醉生梦死的概念是来自李白的《将进酒》,背景音乐里演唱的就是李白的《将进酒》。
所谓的醉生梦死,都不过是一种生活方式,酗酒抽烟、糜烂堕落都是因为生活失去了精神支柱。导演说想要表达的是母爱,这也正是《醉·生梦死》中那一独特的“·”,前者是母爱,后者是衍生。
导演不是叙事的高手,却是电影氛围的营造师。潮湿粘稠的台湾天气,杂乱逆光的果蔬市场,奢靡淫乱的牛郎夜店,错落老旧的客家生活。有人说,张作冀是继侯孝贤、杨德昌之后最会表现台湾本土生活的导演,这话确实值得让人好好品味。
张作冀确实是表现生活的高手,甚至,当老鼠在城市的山头行走、攀爬又进入楼里的卧室时,我有一种恍惚感,这不就是大陆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马小军吗?两者手法一致,同样是用游离余生活之外的眼光看世界。
但导演太爱隐喻了,且手法并不高明。
老鼠、蛆、吴郭鱼、蚂蚁,正是四位主角的动物性表达。蚂蚁是哥哥上和,一直想要逃离出玻璃瓶去看外面不安又躁动的世界;蛆是硕哥,寄生、最后会变成苍蝇,到处去寻找寄生对象;弟弟老鼠就是老鼠,陷入泥泞的沼泽,坐立不安又爬不出身;母亲应该就是吴郭鱼了……
无论故事多么复杂,性取向多么朦胧,双结尾多么蹊跷,这部片子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世事艰难,人如蝼蚁。
印象最深的是最后的结尾部分,硕哥说要回去充电,转身传过人流不息的菜市场,走入忽明忽暗的小街细巷,巷子真窄,仿佛阳光永远也照不进来,但我们深知且明了的是:正是因为这阴暗和潮湿,墙底的蝼蚁才得以存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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